)在其著作中便主张包括人类在内的一切物种都是从其他物种传衍下来的理论。
崔:拉马克?“用进废退”?
李:正是。拉马克的卓越工作最初唤起了人们注意到这种可能性,即有机界以及无机界的一切变化都是根据法则发生的,而不是神灵干预的结果。“进化论”这个一百五十年前的新思维,现在已广为世人所接受。当然,出于宗教或其他理由的反对者也大有人在。在1919年的“五四运动”中,进化论是倡导新文化一方的有利科学武器。
崔:社会中的竞争,包括文化,是致用的主要方面。用的过程中,不同的“物种”就起源了。
李:这是你变用了达尔文的《物种起源》。它是一本资料翔实、思辩严谨的巨著,第一版于1859年问世。对于其论点,可以概括为以下十六字:“生存斗争、自然选择、遗传变异、优胜劣汰”。达尔文在书的结论中也写道:
“凝视树木交错的河岸,许多种类的无数植物覆盖其上,群鸟鸣于灌木丛中,各种昆虫飞来飞去,蚯蚓在湿土里爬过,并且默想一下,这些构造精巧的类型,彼此这样相异,并以这样复杂的方式相互依存,而它们都是由于在我们周围发生作用的法则产生出来的,这岂非有趣之事。这些法则就其最广泛的意义来说,就是伴随着“生殖”的“生长”;几乎包含在生殖以内的“遗传”;由于生活条件的间接作用和直接作用以及由于使用和不使用所引起的变异:生殖率如此之高以致引起“生存斗争”,因而导致“自然选择”、并引起“性状分歧”和较少改进的类型的“绝灭”。……在这个行星按照引力的既定法则继续运行的时候,最美丽的和最奇异的类型从如此简单的始端,过去、曾经而且现今还在进化着……”
崔:生命不息,进化不止。
李:言简意赅!但关于人类的起源这个十分敏感的问题,不知什么原因,达尔文在《物种起源》一书中并没有明确地给予回答,只在该书的结尾中提到一句:“人类的起源和历史也将由此得到许多启示。”
崔:我相信达尔文是有答案的,但可能迫于宗教和社会的压力,才没有捅这个“马蜂窝”。古时候,人们由于生产力低、知识少,对于许多自然现象不能理解、也没能力控制。因此,超自然的“神”和 “神创说”长期以来主宰着人类的思维。在东方,中国有“女娲造人”的传说;在西方,流传着基督教《圣经》里所讲的“上帝造人”的宗教神话。
李:“上帝造人”的说法由比达尔文年轻16岁的另一位英国博物学家托马斯·赫胥黎(Thomas Henry Huxley,1825-1895)所终结。赫胥黎继承了达尔文的学说,敏锐地认识到了进化论所具有的革命意义和科学价值。他研究了前人发现的人类头骨化石等资料,大胆地提出人类和猿类由同一个祖先分枝而来。
崔:“人猿同祖论”,里程碑。胆儿大!
李:这里还有个有趣的故事。1860年6月,赫胥黎与英国圣公会主教威尔伯斯福进行了一场针锋相对的激烈论战,威尔伯斯福奚落赫胥黎是“猴子的后代”,但赫胥黎则以“一个人没有理由因猴子是他的祖先而感到羞耻,而不学无术、信口雌黄……”等精言妙语进行了义正辞严、有理有据的反击。最后赫胥黎获胜,被誉为“真理的胜利”。
崔:没有绝对的真理。科学的动人之处便是不断揭示自然界的奥秘,由相对中求绝对。
李:妙。
崔:啊,生命!它衍生于海洋,蔓延到陆地,翱翔于天空,进而直立于原野。人类,是生命进化之树中最奇异的一枝,是千千万万相关事件幸运结合的意外结果。这其中,既有偶然的机缘,也有必然的动因。我愿意追问下去,天空、海洋、陆地,又从何开始?
李:蓝天、白云、海洋、陆地,伴随着古地球的诞生而产生和演化。地球、大气层之上的太阳系空间与宇宙深空,其起源实际上是宇宙创生与星系演化的问题。这里面有很多的有趣而深奥的科学、哲学话题,我们日后可以专题讨论。
崔:自从人类有了智慧,文明(civilization)一片曙光。
李:“文明”,多么动听的名字!
崔:下次我们不妨一谈关于“文明”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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