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被称为小姐,并非今人发明,早在宋代时已如此。
《陔馀丛考》云:“宋人称妓女为小姐。《夷坚志》:傅九与散乐林小姐绸缪,约窃而逃,不得,遂与林小姐共缢死。又,女娼杨氏死,现形与蔡五为妻。一道士来谓蔡曰:‘此娼女杨小姐也。’东坡亦有赠妓人杨姐诗。”
唐人韦庄《金陵图》诗云“江雨霏霏江草齐,六朝如梦鸟空啼。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韩翃《寄柳氏》词云“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
章台,古时用以妓院的代称。出于现实和无奈,妓女总是逢迎的、寡情的,否则她们更加痛苦和无聊,所以是怪不得她们的无情的,换言之,她们的寡情是必然的。可叹的是,妓中大有多情有义者在,而难得真正有信义的豁达之士。
雅士风流,喜洁成癖,有甚于女子者。癖,类近于病,只是好干净成病态,亦颇有趣。
宋代著名文人、书画家米芾,有洁癖,势欲选干净女婿,以至于张罗着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叫“段拂”字“去尘”的小伙子:“米元章喜洁,金陵人段拂字去尘登第,元章见其小录,喜曰:‘观此名字,必洁人也。’遂遣议亲,以女妻之。”(王文濡《笔记小说大观》)
元代时著名书画家倪瓒(字元镇,号云林),其洁癖最甚。“古今有洁疾者,莫如庾炳之、王思微、米南宫、倪元镇,然他人犹似矫伪,倪至终身不与妇人交,此真得洁之理也。今人亦有好洁者,然但修饰于饮食衣服之间,至于男宠女色,污秽之极,惑溺滋甚,恬不介意,此岂真介洁哉?”(《文海披沙摘录》)不过,他也曾有机会和一妙女子过夜,但还是干折腾了一 夜 :“元镇尝眷赵买儿,留宿别业,疑其不洁,俾之浴,既寝,且扪且嗅,复俾浴不已,竟夕不交而罢”(《云林遗事》)。
雅士一向有洁癖,但狎妓冶游,似乎是一种格外雅致的事儿,另一般文人垂涎五尺。此间趣味如何,今已难考,仅从只言片语,来追慕玄想罢了。且读明人张岱《陶庵梦忆》中“西湖七月半”中句:
“其一,亦船亦声歌,名妓闲僧,浅斟低唱,弱管轻丝,竹肉相发,亦在月下,亦看月,而欲人看其看月者,看之”……“韵友来,名妓至,杯箸安,竹肉发。月色苍凉,东方将白,客方散去。吾辈纵舟,酣睡于十里荷花之中,香气拍人,清梦甚惬”。
这是何般境地,“名妓闲僧,浅斟低唱”、“韵友来,名妓至”、“月色苍凉,东方将白”、“酣睡于十里荷花之中,香气拍人,清梦甚惬”,嘘吁,断非俗人可想了。
图12 《古今百美图——杨玉环》 吴友如
图13 《海上百艳图——香簪宝髻》 吴友如
图14 《海上百艳图——灼若芙蓉》 吴友如
明人多雅士,袁中郎在《瓶史》中,传授了给花沐浴的妙法,且看第八条“洗沐”,有道:
总共10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