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其武》云“‘其’字顶天立地不见长,‘武’字不见短,得之矣”。
齐白石批孔才作《曾克端印》曰“此篆法余也曾为过;四字不显明”,此语是针对篆刻田字格式布局之弊病而言,可作边框害文之佳例。
刚柔同在
——读《齐白石手批师生印集》随笔(10)
刚与柔,相互比较而存在。
篆刻中的一根线条,倘若脱离了它与周围之形(如其他刻划)的相互搭配、对比和参照关系,就不复存在,就无所谓刚或者柔。
齐白石批孔才作《仁父》云“二字虽柔而未弱”;二字笔画虽柔而不显弱,是因为边框线条比它们更弱。
齐白石批孔才作《吴防》云“‘方’字笔力见柔弱”;“方”字表现柔弱,还不是单纯的“笔力”问题,乃是由于“防”字左耳旁方劲、“吴”字上边口字以及竖画下边厚重等众缘由所致。
齐白石批孔才作《楚芳》云“‘芳’字往下三笔过于硬”,这种感觉,大概是因为“芳”字下面挺立的三笔,其拐弯处均作方角处理,于是,与印面中局部地区的圆活对比起来,显得太强烈罢了。
朱是朱,白是白
——读《齐白石手批师生印集》随笔(11)
齐白石批孔才作《雨亭》印有云:“前人享大名者,如悲庵,朱白文不似一手出,余以为病也。”可见,齐白石认为朱文印与白文印应该统一,他本人正是如此。
白文与朱文,虽然都出自同一人之手,但是未必就肯定能统一;“具体而微”言之,此因朱文与白文的刻划机制,本来不同。
对于白文,一刀下去,刻划之形迹即是印文,做到一点也不修饰是完全可以的。对于朱文,其每一根笔画的产生,都必须通过把它的两侧刻掉,一般而言,至少两刀,起码在边边角角位置,不修饰是不行的;所以,在朱文印中,其刀法是泯灭了的,是不可全见的。倘若一定要使朱文线条与白文线条一致、统一,那么应该承认,朱文的刀法是未能完全施展的,是半透明的,是有一定的做作成分存在的。齐白石批马景桐作《自嫌野性共人疏》云“刻白文见红则易,见白则难”,正是指出了白文印最能显刀法的特点。
朱文印的天生缺憾,齐白石本人也深有体会,他在批孔才作《李芝翰墨》云:“余怕刻朱文。看此印弟亦有受苦之态。故古印只有白文,可想朱文古人亦怕也。”可见,齐白石的把朱文与白文统一起来,是费了力气的。另,说“古印只有白文”,不确。
其实,无论白文还是朱文,因为刻手的走刀习惯是一以贯之的,所以,其刀法虽然表象不统一,但实质还是一致的。
朱文与白文,并不是简单的反相关系,暂且忽略边框一大项目不计,事实证明:一方好的白文印,将其反白,绝对不会是一方好的朱文印;反之,一方好的朱文印,将其反白,也绝对不会是一方好的白文印。
白文贵痛快,朱文贵安排,两者各有所专,各具所妙,不必胶柱尾守于其“统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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