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见匠心,由左上而右下呈斜角构图,左下落款凝聚一团,乃阴中之阳。整幅的下三分之一部分:“花”字散淡不堪,真如溪流浅涧,泠泠作响,水面上,几瓣落花,从流飘荡;落款“上谷李凌”四字,则如数尾小鱼,聚散悠游。这,不是八大山人的画么?有意无意、似曾相识或者不期而遇,都是最好的感觉和状态,或许,也是艺术的最高境界。从李凌的近作中,我感受到了这一点。
宋人严羽《沧浪诗话》有谓:“诗有别材,非关书也;诗有别趣,非关理也。”艺术之造境,在于有意无意,发乎才情,出乎工夫,李凌对书法艺术的理解和表现就是。李凌在给我的一次信中说,他一直寻找一条崭新的创作思路,争取塑造一个更适合自己个性的语言、面目,完善自己。我的惊异,一来是对他未来的设想,本来,他已经有了一个足以立身的书法“过去”,但不故步自封,敢于冒险去打破自我,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很多著名的老书家,书体书风一直不变,原因是多方面的。二来是对他的书法“现在”,他的新作,异于旧作,在章法、笔法和墨法等方面,时时有新气象,有时局部笔墨虽看似不太讲究,但却极具视觉形式感,有“画外味”。“技进乎道”,我读书法,不光着眼于表面之技法(虽然说达到技法之精能固然难能),更愿意品味隐藏于笔墨背后的意象。在李凌的书法中,我似乎体会到了某种很想体会的东西,并期望多多益善。
1999年,李凌在日本举办了两个书法个展,即《李凌书法展》和《李凌万佛书展》。听到这个消息后,我便问李凌,你这是第几次赴日办展了,有什么心得,他回答说早忘了,其实多少次并不重要,因为组织者热情邀请,所以咱更不能马虎对待,每一次都要花一段工夫准备,拿出一些好东西,虽然自己不尽得意,但总得给人以新鲜感,让人不失望,这样自己心里也就舒服些、安稳些。我本想听听他对于中日书法现状和交流的一些看法,没想到他的一番话说得如此简易和直白。让观众和自己都满意,实现客观和主观的和谐,正是艺术的根本;无论谁说的天花乱坠,理固如此。不能达到自己的理想境界,包括天性、工夫、修养等众多原因,但目标既高,身体力行,心已诚矣.诚,立世之本,成功之由也。我一向不把书法视为单纯的艺术行为,所以认为欲评价一位书家的艺术成就,就要同时拈出学术和人生两个指标。我想李凌的成功,也就是合同了这两个指标。除了书法学外,李凌尝致力于文字学、诗词学、篆刻、绘画等方面的修养,他的名气,来源于他的作品的魅力,来源于他的学术成绩,更来源于他的为人厚道的人品。每次翻读李凌的新书法集我都要有新感受,从初始的与黄绮书体相近到拉来距离到今日的全然自家面貌,李凌一直在铸造自己,这个过程漫长而又迅捷。
李凌喜欢写“佛”字,不知曾经写过多少个,但可以肯定,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事物之所以发展,不过一个“变”字。李凌写百佛,其实何止于百?他肯定是要经过千万次的构思与实践的,他也许以为乐趣或者游戏,对于我,此则是一个艰苦而乏味的工程。一方面,这是书法作品的完成过程;另一方面,这是一个悟道的过程。
李凌的“佛”字很特别,千佛不同相,气魄之壮阔、气息之深远,观而撼人。禅宗有“不立文字”与“不离文字”之说,我想挪用来说明李凌的百佛书法。变化的作品,写的却是同样的内容,对李凌来说,就是一个“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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