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变所由不可识,为传刻舛误无疑。” [24] “与”字章草之一种写法作“ ”,常人不识而误当“及”字,是情理中事。苟遇模棱两可之字,据上下文意判断,自是良方,然还须细究其致疑之由,晰分厘正,不可自信“顺理成章”而任意句读,更不可曲别枘凿,无端贻误后学。
二十世纪的书法研究工作者,有幸获得大量地下文献资料的滋养,本可以做出比前人更大的贡献,但在文字考校研究这一有价值方面的努力,还远未如人愿;几乎同时,西方哲学以及各种现代主义思潮迅速蔓延开来,乱人方寸。在书法专业圈子内,学术研究莫名其妙、华而不实,不知呐喊些什么;书法展览活动热闹而频繁,然大多局限在视觉艺术这单一层面,甚者彻底沦为实用主义的“写字匠”。一流的书法研究学者寥若晨星,遗憾得很。
书法延至当代,艺术功能与实用功能大解体,其实用功能不可置疑地为计算机字体所垄断。今天的简体字,更值得注意。计算机虽然能自动完成简体字与繁体字之间的转换,但它哪里明白,一个简体字可以对应若干个繁体字;它毕竟是机器,不会因地制宜,所以遇上“云”、“钟”、“后”、“丑”、“里”、“斗”等字,就张冠李戴。有些年轻的文字编辑,竟不识繁体字,且又倔强地提倡简体字,所以把吴梅的《顾曲麈谈》改成《顾曲尘谈》出版,真闹笑话。曾见《石涛画语录·一画章》“太朴无法”句,被误作“大补无法”,想今人只识“大补”,而不知“太朴”,可发一粲。今天的书籍出版,文字工作若不慎重其事,将来的文字考校工作,会更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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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王国维:《王国维文集·古史新证》,第4卷,中国文史出版社,1997年版,P2。
[2]王国维:《王国维文集·最近二三十年中中国新发见之学问》,同[1],P33。
[3]朱渊清:《再现的文明:中国出土文献与传统学术》,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p141。
[4]《郭店楚墓竹简》,文物出版社,1998年版,P79。
[5] 同[3] P149。
[7]季旭升:《读郭店、上博简五题》,同[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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