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秀山语)、画价不菲。梅墨生已然声名日盛,但他根本没有踯躅于自己的既有成就、其将来可量限哉?
1997年3月28日夜湖西小楼
梅墨生侧记
文/崔自默
东坡居士《题西林壁》“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之句,所指是“山”,也是体现其走出山中后之感受;不过,如果先生尚离山遥远,未尝游目骋怀于山中而欣赏诸如轻云、流泉、古松、怪石、飞瀑,则其不会有上面之体会,或许感叹“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不在那山中”吧。对于人之欣赏或评价,愚以为与山颇不类。看山,远可观形势,近可察景构,皆妙;论人,远则神秘、模糊甚至不解,最终只是隔帘看花、盲摸偏执而已,惟有近,方能完整且具体而微。余从初识至熟交方圆化蝶堂主梅墨生先生,知乎此。
梅墨生,著名书法家、画家、艺术评论家,已然名播海内,评介他的文字也甚多。对于诸多文字,余总觉过于笼统,有只取先生“大概”之遗憾。于此小文,愚试从若干侧面着眼描写先生,拙笔粗芜,当难完善,只求客观便是。
时乙亥年夏,余遇梅墨生于荣宝斋出版社之小巷。此前虽早耳其名,然初一会面,窃惊,原想象先生为年望老者,实才三十有五,身材不魁伟,衣着亦普通,然相貌不群,一双眼睛格外高古。话只说几句,先生便匆匆骑车而去,可见其繁忙。
再见先生,是于其租赁之住处,位于大会堂西侧石碑胡同。弯弯曲曲才能走进那个巴掌大的院儿,一间南房,门框低矮,尔后,踏入那几无立足之地的屋内。这既是客厅又是书房、卧室,书架占地最为奢侈,充栋连床,大量图书画册压于其上。地面潮湿,墙壁上字画也有了印迹。我顿有感慨,一个人之物质空间如此小,而其精神空间却可那么大!这间小屋,我后来经常光顾。先生之厨房,于门前右侧,极为狭窄,夏天雨漏得厉害。冬天,我“踏雪访梅”,见先生正伏案读书,书案虽小,但井井有条。本来拥挤的屋子中间又安了火炉,以御北风之侵。与先生拥炉茶话,不觉天晚,复小酌数杯而去,洵雅乐事也。
先生原籍河北迁安,傍水依山,祖上乃书香门第。少时遇画集字帖,即留意收藏,用心揣摩。后得当地刘庚堂等宿儒慧眼点拨,始临习古人法书,渐入门道,又兼攻小学、古文,聪明过人,举一反三,所学遂能触类旁通。弱冠之时,先生忽对中医药石发生兴趣,潜心五行之说,钻研经脉,燮理阴阳,又勤问前贤,注重实践,加之悟性非凡,救人疗疾无算。及入美校专攻绘画,于素描写生、造型色彩得以系统掌握。所作水墨人物,性格刻画传神如活。课余,则博览群书,如饥似渴,偶作文章,气高才逸。毕业后,先生至秦皇岛,辗转于工厂车间,做装潢设计鲜丽不俗、别出新裁,然人多不识。多少不眠之夜,孤灯冻砚,遍临历代碑帖,几度春秋,笔墨根柢厚积。此间,又拜师太极高手李经梧老人,于是晚睡早起,练功不辍。不久,缘识在北戴河疗养的国画大师李可染,出示所作书画作品请教,颇得可染先生嘉许与警策,自此常登门拜谒,室内欢谈,受益深远。彼时,秦皇岛画院之梅墨生,屡屡于全国书法大展上荣获大奖,又时有雄妙之文发诸报刊,名声已然雀起矣。及入京城,先生更大开眼界,亦得以展露才华,虽生活艰苦,然遇好书则倾囊而购,终日饱读,越数载,儒释道而文史哲,学养渐渐纯醇。
“褪尽火气”,很多人如此评价梅墨生之书画。愚以为,此四字于如今之艺术,乃最高评价。因为,眼前世市,熙熙攘攘,急汲功利者不乏其人,率而操觚,信笔涂抹者日众,以丑为美,号称创新,燥如枯柴,自谓狂放。于此信息爆炸之时代,传媒可轻易将一制造文化垃圾之“艺术家”吵炒得忘乎所以,于是,太多“聪明人”再难忍耐寂寞,奔走宣扬,捷足先登了。当年王阳明云“圣人满街走”,如今则“大师满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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