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读梅墨生
文/崔自默
梅墨生这个名字不算陌生,他是著名的书法家、画家、艺术评论家,确切的说,他是文化名人。
梅墨生的文章写得极好,不管长篇大论还是随笔手记,都既富真知卓见而又文采斐然。他经常写文章评介别人的作品,包括油画、版画、装饰画、国画以及书法篆刻等等,却几乎忘了宣传自己。在今天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传媒系统在人的操纵下可以轻易把一个制造文化垃圾的所谓艺术家吵炒得大名鼎鼎、忘乎所以,于是,太多的“聪明人”藉此而捷足先登了,拿梅墨生的话说就是“大师满街走”。相比之下,他有点木讷,恪守着中国传统文化那一片博大精深的领地,面对门外世市的沸沸扬扬与熙熙攘攘,冷静异常,几乎没有采取什么积极行动。他这种对名利的消极态度,无疑是滞后于他孜孜 的艺术实践了。如此寂寞求实之精神,正领会中华文化内质者不可或缺。“虽有荣观,燕处超然”、“大道甚夷,而民好径”(《老子》),执此可为梅墨生辈“保守派”张目乎?
梅墨生颇具传奇色彩。少即酷嗜读书,喜好书画。及入美校专攻绘画,于素描造型、油画水彩、人物写生、工笔花鸟都用功殊深,曾见他所作水墨人物,性格尤为突出,面目真实而眼光活脱。课余则博览群书,时时才情奔涌、华气初发。毕业后,辗转于工厂车间,所设计广告张贴、火柴盒、花布图案等样式繁多、鲜明可爱。此间,孤灯冻砚,遍临历代碑帖、前贤稿本,几度春秋,笔墨根柢日厚。后曾为医诊病,燮理阴阳,钻研药石。又拜师太极高手,晚睡早起,练功不辍。故当其含豪命素之际,诸艺互参、众妙具备,而立之年已然以书画名播海内。在秦皇岛画院时,偶识疗养于北戴河的李可染先生,墨生携书画几幅持示,颇得可染先生嘉许,逮迁家京城之后,墨生又常往视先生,室内欢谈,受益良多。初进京,墨生居斗室,遇好书则倾囊而购,购而详读,读而深解,越数载,融会贯通,学养醇纯。梅墨生之书之画,皆其人其学之整合;评其书其画,又纯如赏其人其学。
当今书坛,舍得花力气作学问、下起码功夫的人渐少,急汲功利的人渐多,率而操觚,浮笔涂抹,以丑为美,号称创新,躁如枯柴,自谓狂放。愚余观当今书家,笔墨境界如梅墨生者几无。梅墨生书法,得二王之和美、北碑之豪气、黄山谷之潇洒、何子贞之奇纵、谢无量之雅壮。中而用、正而奇,是为真艺,盖知之者寡,行之者益鲜矣。
梅墨生画作,山水、花鸟、人物俱佳。我尤喜其山水之作,或远净空明,或幽深萧野,或超拨势峻,云水氤氲皆置人于自然之境,可游、可居。所可奇者,梅墨生作山水,或饭前茶间,或明窗暇日,或丈余巨制,或尺幅册页,或简练小品,或繁复巧构,皆毋需刻意安排,口中念念有辞“笔墨未到气先出”,笔笔随意写出,豪不费劲,全然乐事,而旁观者亦一睹为快也,故我信有所谓胸贮山林、自然流露者,又“境由心造”确有其事也。尝读墨生所作《一片天然》图,岸上之黄花与水中之游鱼,貌离神合,生趣融融,使画外之我忽忆起《庄子》秋水篇的境界。他画中的题字“心随船行”、“此境有人则俗”,又别有味道。
此短文欲说明梅墨生书画作品的意蕴何其难也,况我拙笔又只表达心想之大概。
对文化艺术非凡的灵性,使的梅墨生博学强志,触类旁通。曾与西安碑林陈根远兄共赏汉瓦当精品,其一文字读识素有异议,而以“千岁未央”为常见,然仍存疑,墨生抚摹片刻,断为“千秋万岁”而诸疑可解,我等咸服。
梅墨生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文凭,但他有自己数百万字的著述文章、被聘至中央美院给研究生和毕业班讲课。梅墨生不以画作作生活计,但他“凭画就足以不致饿死京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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