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意在我的博客上放了一些我的随笔,招来一些非议。其中有说我“文不像秀才,武不像兵”、“四不像”、“像看相的,玄学太多了”,还有的说我“牢骚太多”。这也有情可原,因为在我的文字里面,人家举出了“真性情,不矫饰,真放旷,不拘束,真洒脱,不在意,这些都是大流氓的特点”以及“我崇拜蟑螂”等等证据。
先说什么也不像的问题。路不是路,桥不是桥的,是什么啊?是广场。老子说“大道甚夷,而民好径”,人都能看明白的往往是小路,而不是大道。老子又说“善行无辙迹”,就是走过去却没有留下车辙痕迹,是高明的行走;用之于艺术的风格,就是吸收了很多东西,但却看不出明显的来路。你可以笑话这种东西“它什么也不是”,但你在同时也就等于承认了“它什么都是”。“四不像”就是“四都像”。龙什么也不像,但龙还是龙,不失其伟大。老子还说“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面对非常的、非凡的、不普通的东西,人如果都不笑,倒奇怪了!
说我“玄学太多了”,那简直是抬举我。我知道,物质经济而精神文化而政治宗教,再到上面是玄学,就是不可知的东西。眼下不可知,不等于没有,不等于将来不可知,不等于我们愿意永远不可知。伟大的科学家如牛顿、爱因斯坦等人,最后都归结到“玄学”,有其原因。这个玄学,不是传统意义的一般俗常认识层次的所谓的“迷信”——不知其然迷迷糊糊就相信,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科学的真理观。这个玄学,也不是具体的有模有样的哪一方神圣和上帝,而是一种存在(being),类似于空间和时间一样的东西,它虽然貌似混沌而被暂时看作“玄”,但一定存在某种必然的规律、法则、秩序、道理。我愿意追求这种“玄学”,即便我没有绝对的相当的能力。
说我“牢骚太多”,也很是知音。屈原的牢骚最多,于是才有了《离骚》。骚,其实是有情、是本性、是真志、是大心,包括大慈大悲,包括艺术灵境。我虽然仍然没有那样的能力,但不能就此否认我的追求它的权利和愿意。我把自己的一点感受,不保留地说出来,与同道君子共享;我虽然不能就此堵掉很多小人和伪君子的路,但也总是或多或少地为好人提个警醒,少上当受篇,少走弯路。有的人心藏牢骚却不说出来,是很城府很圆滑的一个特点,我起码现在还学不会。
我的随笔,其实是很多零碎的东西,有的完全出于我大脑的“万花筒”作用,也有的是在街道上玩耍时,一时觉得有意思而随地捡到的。“俯拾即是,不取诸邻。俱道适往,著手成春。如逢花开,如瞻岁新。真与不夺,强得易贫。幽人空山,过雨采蘋。薄言情悟,悠悠天钧”——司空表圣《诗品》第十论“自然”时,有这样的话,值得细品。“真与不夺,强得易贫”,自然而然,才是真谛,好与不好,那不是个人随便可以论断的。佛说“法尔如是”,也是这个意思。我把这些零碎的珠子收拾在一起,作为材料积攒着,有时间也许就能串成一件件饰物。当然,这些材料中,有有用的,也有没用的;其实,有用或者没用的判断,只是个人的、暂时的。对你可能没用的东西,也许另一个人却急急地正在寻找它。比如大粪,既然世界上有大粪,就一定有用,比如农民取它作田间的肥料。大粪,我有时出于某种念头,也会捡来堆放着,可是要注意,在没事扒拉它时,别弄脏了手。
人的生命是太脆弱了,所以我说“我崇拜蟑螂”,正是看到了蟑螂拥有无比强大的生命活力。假如我们人类能这样,该有多好。这样说,并不能说明我们愿意做蟑螂的“同类”,这是一个简单的逻辑问题,不需要更多的智商就能理解。我们要学会崇拜很多东西,蟑螂之外,还有苍蝇、蚊子、大流氓:苍蝇爬在垃圾上不得病,人不行;蚊子自己能飞,人不行此;大流氓做了大坏事躺倒就睡吃饭还香,君子却不行。——什么也不佩服的人,一定是无知之人。
如果一定要把我归纳总结到蟑螂之类的“知己”——那也许是真的我可以做一位科学家,在实验室里研究分析它们,以利于我们自己的生存。久之,我也许真的认为我就要变成一只蟑螂了,这也没什么不好。
最后补充一句,我经常使用“反讽”,因为我认定那不是一个很生僻的修辞方式,难道我们的语文教学曾经是那么这么的失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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