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你怎么能这么画呢?”
听一个老朋友聊天,说他当年学画画时,画毛主席像,完全用自己的一套方法,有一个老师看了后大加惊诧,说“哎呀呀,你怎么能这么画呢?”
根据自己的兴趣和理解来画,不见得就是有什么意思、意图。因为技法的不成熟,画面造型稚嫩是难免的,于是开始揣摩着探索着画下去;只要是出于爱美的真实的性情,就可能因为没有过多的拘束,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理论永远是苍白的,实践之树才常青。理论永远不可能完全指导实践,理论的意义在于总结实践。成功的是实践家,即便他很拙劣,因为他做了,也就成功了;失败的是理论家,即便他的理论听起来高明悦耳,但他没有做,所以最后什么也不是。
很多的路是走出来的,而不是设计出来的。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追”吧——如是说,既是出于一种自觉,也是出于一种自信,是知己知彼之后的刻苦的实践,等路人听到迅速前行的呼啸声音,已经望尘莫及了。
要认可一个前进的方向,需要的不全是赌博式的意外性、偶然性,也不全是理性和知性的数理分析、指标评估,而是包含了形而上精神意味的关于命理之学的所谓的“先见之明”,揣摩并把握那种境界谈何容易。
在人为的主观判断时,很多东西没有什么必然、必定,大的事物如是,小到一个艺术理论的判断,更如是。比如艺术风格,没有任何规定该怎么不该怎么。记得一次座谈会谈到“现代书法”时,争论颇大,我不是有意“和稀泥”,而是根据我的这个认识,说传统没有说明书法应该怎么写、不应该怎么写,今天的实践,就是明天的传统,这无疑是现代书法的一种支持意见。
我画荷花,翻看过画册,不同时代有不同的样式,大抵还是写实和写意两类。我不喜欢工艺性的写实,而是喜欢写意,也认定写意是艺术的正道。我试图开一新面,哪怕是只有一笔属于自己,也知足。前贤画荷高手有徐青藤、八大山人、赵之谦、吴昌硕、齐白石、张大千、石鲁、李苦禅、潘天寿、黄永玉等等。事实上,在传统的笔墨基础上,得到属于自己的符号,而且符合审美的共通性,并不容易。我试图在构成、符号和色彩方面有所推进,在水墨交融的瞬间,把包容了空间感、色彩感、光影感的露气迷离、荷叶荷花参差掩映的有实境之感的荷塘,展露在画面上,哪怕是一角,也可喜。尤其是画感受,画意思,比如在水里加上一两尾鱼,把视角改换成鱼的视角,来以鱼观鱼,仿佛以物观物而不是以我观物,甚为惬意。
俗话说“听人劝,吃饱饭”,不错,但仍需要辨证对待:不听良言一意孤行很容易失败,但总听别人的自己毫无主见也决不能成功。
“哎呀呀,我怎么就不能这么画呢?”“哎呀呀,那我该怎么画呢?”面对“哎呀呀,你怎么能这么画呢”的问话,你可以这样来反问。
办个艺术秘书班如何?
偶尔跟一位艺术院校的领导聊天,说到现在艺术专业虽然好招生,但将来面临毕业分配就业的困难,于是大家讨论还可以办一些什么新专业,以面向未来,满足市场的实际需求。我说,可以办一个艺术秘书班,大家不解,我约略说了一点我自己的看法。
事情都是人干的,只有想法,没有得力的人实际操作,很多事情就无法开展。其实,很多事情并不复杂,只要有缘分得到适合的人去做,开始了,也就成功一半了。
有成就的人,之所以有成就,就是能力强,有实干精神,而且效率高,注重细节的完美,事必躬亲。如此,他就容易目中无人,有时候会埋怨人,也因为自己把事情都做了,培养不出需要的人才来。培养不出来,只有换人,身边没有自己的贴心人,不仅仅是自己无福,身边那些曾经留过的人也没福。有机会在大师身边,应该是一种缘分,可以学到很多东西,但事情总是矛盾的:有野心能学会的自己早晚要离去而单干;没有脑子的总也学不会留下来也没用。我见过很多这样的大师,他们总是在不停地工作,甚至碎事缠身,这样,他们就很分心,没有时间来考虑和从事更有价值的事情,更没有时间休息,直到最后牺牲。
总得有人牺牲,因为金字塔的尖上,毕竟站立不下更多的人。艺术大师为他们倾慕的理想而像奴隶一样地工作,牺牲在艺术女神的脚下。一个艺术大师的产生,不是仅仅个人的力量,要有很多铺路人作铺垫,有很多以艺术为事业的工作者,无形中是在为一个个大师而牺牲。“牺牲”,在这里不是那么的有壮烈感,而只是一种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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