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这完全是主观的判断。先不说人权自由等等大问题,“我愿意”这三个字完全显露出一种客观存在,那是出于我自己的天性、天意,谁也没有办法,包括我自己。
那天出荷花画展的那本画集时,本来有很多合影照片想放在后面的,主要是以作纪念,但恐怕再招来非议,毕竟还是有借名人之光、显得自己没底气的嫌疑,于是放弃不用了。更好,省出两个页码来,可以多放两张画作。
我本来不心虚,而是虚心,用名人尤其是与我有过交往的老一辈学者的照片,是想充分显示我的崇尚文化。实际上,尊老敬贤,也是我们民族的优秀传统,文化得以传承,靠的也是这种“崇尚”的习性,资料得以保存,人得以不朽。什么东西也不崇尚的人,一定是白痴。我们的很多大学者,之所以名不出学术圈子,远不如歌星影星,除了自己的保守因素,除了媒体的不热情,就是周围没有很多“粉丝”,来把他们到处追捧。
当然,崇尚文化的形式可以有很多种,我也不仅仅是独爱公布合影这一种。比如我还爱收藏好画,八大和石涛的画太贵,所以只能心向往之而已。
我爱照片,是因为我爱文化;至于我为什么爱文化,我哪里知道。此理正如:我爱猪,是因为我爱吃猪肉;至于我为什么爱吃猪肉,我哪里知道。像上面说的“我愿意”,很多事情,没有理由可讲。本来很单纯,却复杂起来,真是莫名其妙。现象,不是理由;总想找些理由,人会变成猪的。
全是假的?
记得出于实际感触,我写过一篇随笔《咳,名人之后……》,针对的就是名人之后的不正气行为,动辄打官司,不就是图的一点钱吗?
当然,商人的惟利是图更是可恶,他们有时甚至不惜牺牲故人的名誉,这时,家属出来说话辩护、维权,是应该的。不过,凡事有度,管事太多就招人厌。
为了弘扬先人的文化、艺术,使人虽故去物犹不朽,家属有责任有义务,付出自己的努力和劳动。只知道在大树底下乘凉,不知道继续浇水施肥,是后人的误区。自己不劳动、不推广、坐享其成也罢了,假如有好事者出来,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为故去的人做点事情,总还是好事,家属就不应该百般刁难。
比如画家故去后,有人收藏了他的很多画,为了升值而炒作,可以理解,其中一种方法就是结集出书,需要很多费用,这时,除非书里面藏进很多赝品,家属就不能因为著作权、版权等问题在稿费上大讲条件,最后搅黄了算。实际上家属应该做的,是辅助编辑,搜集资料,提供照片等等,促成好事,成人之美。
家属,只是家属,只是一种家庭的或者亲属的关系,并不能代表更多的因素,比如鉴定水准。很多画家的家属,比如老伴、子女,都似乎理所当然地成了当之无愧的鉴定专家。说是家属没错,说一定有鉴定资格和水准,就错了。其实,家属应该摆正自己的位置,更应该避嫌,更应该慎重,不能随意指点。术业有专攻,君子有所不能,你不可能看到画家作品的全部、全貌,你不可能一直跟踪着他,你不是他。有的家属因为分利不均,互相打架,甚至恼羞成怒矢口否认能见到的所有作品,说“全是假的”,甚者扬言市场上流通的基本没有真的,——这无疑很荒唐,难道是想彻底毁灭先人的艺术么?“全是假的”,还有谁敢收藏,故人的作品还怎么留传下去?至于到底谁说了算,这个问题需要科学的态度,专家意见集中起来,综合分析,应该是更接近真相的。
生怕别人沾便宜,于是变先人的遗业为遗憾,没出息透了。
骂你是看得起你
语言中有很多悖论,就是听起来正确其实错误,听起来错误其实正确,这种现象,缘由就在语言的背后,有其包含着的辨证因素。倘若只知其一,不解其二,就会误入语言的陷阱。
平日里有很多普通的语言,其实蕴涵着巨大的张力。比如:“你其实不了解我”、“我还不怕你笑话我”、“别以为你自己最厉害”、“你这人不能算聪明”、“我还不怕得罪你”、“骂你是看得起你”——这样的话,都很有势能,温柔的背后暗含着一种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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