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戌随笔》2月

文/崔自默

人生如下棋

今天是初一，又是一个春天的开始。说来人一生只有一百来个春天，随意本值得很隆重地一一度过，其实，还不是一律的平淡，说过去就过去了么？小时候等着春节，等到了一眨眼又过去了。现在岁数大了点就不再着急地等春节了，但它还是照样地来去匆匆。

平淡是真，是福气。世界上到处存在着无数的精彩事物，但你多可以拥有的，只是那么一点点。弱水三千，你只能取一瓢饮，就够了；如果你欲望无边，心理着急，心态不稳，也许你就地摔倒，连眼前这一点精彩也品味不到了。天下公器，能者多取，受累是肯定的。你能力无边，但你必须有所选择、有所放弃，须知君子有所不能、有所不为。

选择与放弃，主要应该是针对时间而言的。生命由时间组成，最值得珍视的东西，是时间。小时候不知道时间的重要，无聊时又将大把的时间荒废掉。只有你认识到时间的可贵时，才是你正在逐渐走向成功的季节。时间，对于很多人不重要，但对于有成就的人，却的确是最值钱的资本。

一分钟分成两半用，也还是不够，必须有长远的规划、计划，才会合理地科学地安排时间。人生如布置棋子，全盘考虑，才会清楚每个棋子应该怎么落下。一步错，也许影响全局的成败；但全局的成败，却不是只依靠一步的得手。

过去的一年写《乙酉日记》，虽然花费不少的时间，但的确从中得到不小的启发。时间的奥秘需要不断地发现，使用时间绝对是一门最大的艺术和学问。每一个人、每一件事，也许你当时都觉得有面对的必要、重要，但只是也许，你在日后的时间里会逐渐发现那不是你的愿望所在。在你处理事物的时候，必须考虑必要性与全局性，不能过于理想与感性，那会让你虚度光阴。

“也许”，是一种或然性，你必须根据自己的能力去做判断。盖一间房子容易，但不如盖一座楼、一个社区成绩伟大；但是，盖一间房子可以很快享受到成果，而盖一座楼或者一个社区，如果能力达不到，半途而废，就什么也不是，甚至是一片废墟。《论语》收篇说“君子知命”，有大道理。

都是习惯

今天是初二，写了一年的详细的日记，忽然停止，倒有些不习惯。

人生，就是人活着、过日子，在他（她）活动在这个世界上的有限的时间和空间过程里，需要学会两个极为重要的字：习惯。

《中庸》开篇即说“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几乎道尽了人生的所有问题。命运由性格决定，改变性格的本事是道，而得到道的方法是教育。教育有两个方面：一个是直接经验，是自己教育自己；另一个是间接经验，因为自己的活动时间和空间毕竟有限，只能从别人那里受教育。不管怎样，目的都是要解决改变性格进而改变命运这一目的。

“本性难移”，是真理。人的性格，绝对难以彻底改变，只能相对地适当地调整和完善。性格虽然难移难易，但也绝对有调整和完善下去的必要。

人是有机体，其内外相互表里，所以内病可以外治。性格的表现，是习性，是习惯；改变习惯，是改变性格、调整命运的最可行的道途。

习惯是逐渐养成的，改变起来也只能循序渐进，关键问题之一是：坚持。“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这句《汤泉铭》，是来自于早晨洗脸时的启示，更是自我暗示。人生百年，不过三万六千天，只要日复一日地坚持下去，就是成功的一生。明日复明日，蹉跎岁月是最轻松的事情。什么事情总有开始的一天，没有开始就没有完成；但有了开始没有坚持，也等于零。

“坚持下去”，说来容易，实现起来却极难，那是需要用一生的精力来实践的天大的学问；你坚持不住，也是你的命。

去掉不必要的

正月初二去看水哥，在家里吃饭，水哥作菜极快，就像玩一样，他的经验正如卖油翁所言“惟手熟耳”。好的厨师，动作一定很轻松，干净利落，菜还很好吃。糟糕的厨师，动静特大，费力不小，把厨房弄得一团糟，却连一个像样的菜也弄不出来。

庄子在《养生主》一篇中用庖丁解牛的寓言，来说明一个大道理：技进乎道。没有技法技巧的逐渐的熟练，就不可能有高超的境界。你的刀再快，也不能碰骨头；你要想在缝隙中行走，左右逢源，就必须有游刃有余的技巧。吃第八个馒头时肚子饱了，但直接吃第八个馒头一定不行。循序渐进、水到渠成，是必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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