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也要适可而止，有所收敛，否则就会跑题！跑题，就会有滑坡的危险。

马尾巴的功能——《崔自默美学笔记》下编（34）

崔自默

[主题词] 马尾巴的功能 蝴蝶效应 夸张 讨论 跑题

上个世纪文革后期的一部影片《决裂》，细节早就忘记了，可“马尾巴的功能”这堂课却让人记忆犹新。影片中借孙教授讲解马尾巴的功能，来嘲讽资产阶级教育思想繁琐和不切实际，可时代进步了直到今天，这场戏仍有其启示意义。

马尾巴到底有多大功能，看怎么说、会说不会说，说它多大就多大。不是吗？假如没有马尾巴，苍蝇蚊子叮咬、骚扰，马难以忍受，受惊胡跑，践踏无辜，麻烦就大了。

会说的不如会听的，但会听的到底还是少数，并且君子和而不听、成人之美，不愿与那些巧舌如簧者为伍，于是，“马尾巴的功能”被继续放大。何况显然，它比“蝴蝶效应”要立竿见影得多。“蝴蝶效应”这种没踪没影的事儿，尚且可以反复衍生，最后真就普遍联系到严丝合缝、证据凿凿，何况“马尾巴”这种看得见摸得着的玩意？

沿着“马尾巴”这一思路，可以尽情夸张、夸大，芝麻变西瓜，鸡毛当令箭。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只会干不会说，是傻蛋。更狡猾些的，可以把本来很小的漏洞捅大，实践“后黑学”里的补锅理论。登鼻子上脸，小卒子你可别让它过河，否则要消灭它还可能要付出代价。

螺丝钉虽小，虽远不如发动机有价值，但它足以使整个汽车抛锚、翻车。成事不足，败事有馀，此足以见出协调工作的必要，见出防微杜渐思想的重要。这也从一个侧面论证了“马尾巴的功能”。

“巧言令色鲜矣仁”，标志明显，可人都喜欢听谄媚，被拍马屁的确舒服。更可惜的是，所谓君子往往生性梗直，不能委曲求全，尤其上知足常乐、恃才傲物，无法管束。名缰利锁，起码得占上一条，才好对症下药。得失之间，如人饮水。

前进的道路多曲折，尤其是对于远行者。不知经过了多少路口，忘记了看过多少有用的路标，以及遇到过多少好心的明白人。指月而离手，登岸而弃舟，这也许不是不义，而是不可能愚蠢地背负沉重而繁冗无谓的负担。愿意背负包袱的人，既得美誉，就要付出代价，婆婆妈妈，成不了大事，白白糟践了机会。沉重的翅膀，是不能腾空升高的。这也从另一个角度提醒人，不可居功自傲，惹人反感，过度时还会被恩将仇报；至于功高盖主者，被卸磨杀驴之史实，汗牛充栋。

历史在前进，马尾巴的功能也在前进。越是有文化、学问、学术，就越可以为马尾巴发掘和赋予更多的功能。

比如，汉奸文化、太监文化、妓女文化、盗贼文化、流氓文化、自私文化、小人文化，等等。也的确，黑暗与光明共存，共同推动历史前进。没有小人，哪来君子？没有汉奸的可气，哪显得出革命者的英勇？屈原不冤，是个性太强不能与人和谐共事；岳飞不冤，是不懂人情世故国际形势；文天祥不冤，是生不逢时命运多舛；史可法不可法，因为要以无数的百姓头颅为代价。总之，似乎已成定论的东西，都可以继续讨论下去。

讨论，是民主，可民主就好么？时刻嚷嚷着民主，有意思么？当然，不民主，被欺压，不好；但也要有所规矩、规范，否则一盘散沙，乱了阵脚，也许会“一块臭肉满锅腥”。有素质的因为没素质的而牺牲，是民主的悲哀；当然，更可以是不民主的悲哀。个中奥妙，外行难测。

很多东西都想要讨论一番，一定是意识形态和思维混乱的表现，是是非颠倒和方向不明的表现。真理虽然是理想，是一个接近过程，可以不断辨证发展、实践检验，但起码的生活常识、伦理道德、社会价值观、真善美，其标准还是明显的吧？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指出这种自私现象是人类的常态之一；但并不是提倡人人可以自私，自私可以被认可、肯定，不受指责、蔑视，可以大言不惭、四处招摇。

常态是合理的么？自私是允许的么？可以辩论，但属于学生辩论会的范畴，不是良知社会与文明精神的需求。自私，也许不错；然而，“不错”绝对不等于“正确”，更不等于值得提倡、效法。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辩论、讨论呢？为辩论而辩论，面红耳赤，似乎很热闹，却的的确确属于哗众取宠、扰乱视听、混淆是非。假如只是个把人私下斗嘴皮子也便罢了，可偏偏是在电视公开媒体上，煞有介事，跟真的似的，就值得深究。

言论自由，要分场合。漫藏诲盗、冶容诲淫，媒体应该注意这种消极的不健康的倾向。见仁见智，有时是幌子！

反映事物的规律，可以生辣、本质、真实，但要注意方向、方法、方式，要积极、健康而肯定，不能消极、含糊而荒唐。真，未必善、未必美。

演强奸犯的可恨，把整个施暴过程都表演出来，岂不成了色情片？也许，还会有人能说出这种表演方法的若干条妙处，简直是混帐！

我们不是要掩盖什么，事实上天底下所有东西都是没有掩盖着的。只是，我们还需要提防，提防那些“浑水摸鱼”的情况发生。愚蠢的好心人也许会越抹越黑、事与愿违，聪明的伪君子也许会借机滋事、不可收拾。

在可以掌控局面的前提下，打草惊蛇其目的如同敲山震虎，是想一举扫清；在不明真相的时候，打草惊蛇就很糟糕，会放虎归山，留下祸患。

一滴水虽然不是大海，但一滴水足以折射太阳的光辉；一滴水虽然可以折射太阳的光辉，但一滴水毕竟不是大海——道理都是这么两面说着的，就看说话者的真实立场与实际动机。

讨论，也要适可而止，有所收敛，否则就会跑题！跑题，就会有滑坡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