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啊

——《崔自默美学笔记》（35）

崔自默

[主题词]包子 聪明 文明 秩序 有用的文化

使用主题词，不是为学哪一派，而是为了检索查阅之方便。我不会做也不屑于做在很多学者眼里所谓的正经论文，幸好，我还不至于为评职称什么的而就范于某些所谓的核心期刊。太像文章的文章，套路、套话，可厌，读来似乎很前沿，其实没有一丝主见和创意。

假包子——很有创意的事情发生了。原来，一些在北京街头热腾腾出炉的小笼肉包子，里面所谓上等肉馅，原来是纸箱子的碎抹儿。Ah！My god！老天爷啊！

聪明吧？混蛋吧？没法弄。号召绿色食品、减肥食品、环保食品，纸箱子就上到了餐桌上，在眼皮底下。以前听说过假黄豆，用泥做的，然后上色、抛光，真是一大发明。假鸡蛋有壳有膜有清有黄，假种子光长秫秸不长粮食，假酒把人喝死、喝失明，化肥当咸盐做驴肉吃死老小，就连治病救人的药品都敢造假，落井下石雪上加霜把人往死里整，那么假包子算什么？

骗钱、蒙人、假货——似乎应该是这个时代最大的主题词。悲哀……

纸箱子肉抹儿的“创造力”，使得文艺战线上的劳动相形见绌，好多该有的好东西没人愿意去实际做，因为那要付出辛苦，而市场上青铜器造假、字画造假、瓷器造假比比皆是，赝品几可乱真，堪忧。人的智慧一旦用到如此极致，惟利是图，好逸恶劳，还有什么东西可信呢？

“成”是操“戈”而得，待事成之后，再一洗脏手，讲究诚信，尚且是“言”字旁，口头上的。这难道就是人类文明通史上的普遍内容么？诚者自成，良心良知、自觉自省，不应该消极地等待时间的裁决，因为在其覆灭之前，不知要继续祸害多少无辜。

不以服务来换取报酬，而是自私自利、乘人之危，看准路人不是都有条件去大饭店吃饭的机会，正好下手，“上纸箱子”。正经东西成本高，就玩歪的邪的，想钱都想疯了。或许说，这比劫道抢银行风险要小得多，也许还有很多难处、迫不得已，也许心里还委屈着呢、不平着呢，但是，哪里有那么多“迫不得已”？既然也是百姓，那就可以迁怒无辜、坑害他人么？根本就是对法律的调戏！是民族文明的嘲弄！

道德沦丧，法律形同虚设，严肃不起来，一切视作儿戏——这真是晚会上绝佳的小品题材！

一个正经不起来的时代，不复有文明可言。

不文明的聪明，就是野蛮。

类似于街头的假包子，从地沟里捞起的油也许还在回锅使用，想想，眼前的事情都搞不清楚，我们还谈什么历史悠久、博大精深。用不上的文化，就不是文化，被糟践了的失序了的文化，甚至就是落后的文化。

雨露落在垃圾上，孳生出的是更多的病毒。我们的社会在进步，物质生活在宽裕，精神文明却在萎缩，让人伤心惨目。即便我们已经发了大愿，但还在浪费，浪费文化、浪费机遇、浪费情绪。实行的力量还小得很、差得远，精力应该更多地用在治理秩序上，从眼前的生存质量入手，拳头硬一点。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明哲保身、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们正这么口头禅着，也许就已经吃了几枚纸箱子馅儿的包子；于是，再把它当趣闻笑料写进历史，为文明“增砖添瓦”，这不该是今天文人们的本事。

关心时事，研究新现象，践行文明，为和谐社会干点实事，理当作为今天学者们的主要研究兴趣。物价提高、贫富差距、经济增长点等等，也许并不是表面论文所诉说的那么简单。

提倡“有用的文化”——不然，播下的是龙种，生出来的却是跳蚤。老天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