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自默通信选》之《与可航》之(18)
可航:
游历,对一个人是重要的。对他的学术,对他的人生,对他的一切的全部。
只有“全部”,才有了厚度,否则,就难免单薄。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游历的机缘和福分。当然,也有视而不见的,那就是心胸的天生的苍白与乏力,药莫能助。
台湾我还没去过。世界很大,很多地方值得去,但是没有一定去的“必要”时,就只有心想往之。都值得去,于是一律平等,只好把握当下的当地,而已。
于右任的书法很好,他的草书大气磅礴,用笔自然。他的标准草书,有碑书的力度,结体则有章草和今草的基础。书如其人,假如人心委琐,笔墨必不能堪。
孙文先生“天下为公”的理想,逐渐实现了,因为他的理想,乃是建立在“大道之行”的客观可行性之上。“车同轨,书同文”,没有这样的物质性,就失之科学,谁也难以行走天下,更不能持久。
入世与出世,没有根本的分别,只要都还在世上,出和入就基本一样。宛如城外和城内,只要都在土地上,没有根本的差别。小的集合的矛盾或对立,必然消解在大的集合之内。文字智慧之内的一切问题与困惑,必然随着“观照智慧”的升华而消弭迨尽。
以兹心,作兹事。莫相问,个中昧。
崔自默2009-12-7 10:57
[附录]可航来函
自默吾师:
陪妈妈去台湾玩了几天,刚刚回来。因为离我家乡(浙江南部)很近,宝岛对于我,似乎并不陌生。在气候、语言、风俗习惯等方面,两岸都相似极了,当然,出于特殊的历史背景使得这种极度相似中又交织着复杂的差异。
走马观花看台湾,圆了许多曾经的想象,被那一湾小小的海峡阻隔的,何止是浅浅的乡愁?席慕蓉说: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永不老去;余光中说,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我最钟情的,则是于右任先生的那首《国殇》:“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大陆;大陆不见兮,只有痛哭。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故乡;故乡不见兮,永不能忘。天苍苍,海茫茫,山之上,有国殇。”
来到这座小岛上,“家国”这宏大的概念更是被一股莫名情绪撕扯鼓荡起来,撞击着心扉。购得台湾作家龙应台之新著《1949大江大海》,她所描绘的又是何样一种创伤?曾听说作家一段经历:一次,龙应台带着85岁的父亲去台北看《四郎探母》,当剧情发展到杨四郎深夜潜回宋营探望老母、跪在地上对母亲痛哭时,作家发现身边的父亲老泪纵横,泣不成声。原来,老人受剧情的感染,想起自己早年的遭遇:那时他尚为少年,家住湖南衡山,一天,他帮母亲到市场上去买菜,路上被国民党抓了壮丁。后来,少年长成青年,青年又至中年,再后来,老兵辗转流离去了台湾,从此,母子再未相聚……不仅是年过八旬的老父,曲终人散时,龙应台发现许多观众眼里都闪动着泪光。
参观了国父纪念堂,孙文先生倡导的“天下为公”久久盘桓于心;亦去了岛内知名的中台禅寺和佛光山,来到那片佛教净土,自是另一番感受……
老师,入世与出世,真令人费解!
我又该以怎样的心,面对笔下正在描画的观音?
祝好。
可航 2009-12-3 18:59
(崔自默/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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