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慢，就怕站

——《崔自默美学笔记》续编（5）

崔自默

 [主题词] 美  度  真实  梦幻  规矩  标准

度/油彩/2006年/崔自默

“美”字，以“善”字为头，以“真”字为脚，它融合了真与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打着“寡人好色”的旗号，什么勾当都可以做。

文脉，就是人脉。如果说人性有善恶之分，那么文化与文明便有了区别。

师承与传承，使文化不断发展，并存在着性格。地球上人性的差异，使文明分道扬镳。真伪善恶，难以断言。

真实与梦幻的区别是：真实可以重复、一定连续，符合因果关系；梦幻则属瞬间，不能重复、不能连续。梦幻可以逃避，真实只能靠梦幻来冲淡。

文明的发展，因为人类关系的散漫而不断停滞。“不怕慢，就怕站”。火车比汽车速度快，是因为火车在轨道上运行，每节之间连接在一起，一动俱动。汽车之间关系散漫，运行无序，所以虽然瞬间速度快，但时行时停。

快好还是慢好？适度最好。何以称适度？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知足常乐，是指对物欲的控制。心欲平和，则无忧而仁勇。常行精进，是指对精神修养的追求；一以贯之，养成好习惯，就是幸福的一生。

骷髅与玫瑰，是练心之法。躁动不安时，宛如面对骷髅，顿然冷静；沮丧失望时，宛如面对玫瑰，生机盎然。知足与精进，不断调整和谐，便有了度。

度，不是一个死的尺码，而是一个活的平衡。动态平衡比静态平衡似乎更容易，骑自行车行进比原地不动更轻松。

元好问《论诗》曰“鸳鸯绣出从教看，莫把金针度与人”。“度”，其意为何？

在行进当中，必须遵守规矩，才不至于到处交通事故。你守规矩，并不能断定或排除别人也一定守规矩。忍让别人，就是照顾自己。不能期望别人照顾，否则总有倒霉的时候。你胡来而没出事，是遇到了智者。糊涂人对糊涂人，后果可想。糊涂，已经包括了善与恶。

不守规矩，害人害己。教育必须自己完成。教训必须自己品尝。“好了伤疤忘了疼”，是人性的通病。欲望，是性命与感觉的基础，是上苍的赋予。肌体没有了感觉，形如槁木、心如死灰，生死也便没有了差别。

假如你忽然遇到了逆行者，你只需要坚持自己的正确方向，不要因为别人的坚持错误而临时改变你自己的正确。假如你改变了既定方向，你就变成了逆行者；最不幸的是原来的逆行者忽然改变方向，行驶在了正确的道路上。善与恶，就是这么转变与纠正着。别人可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而你却一失足成千古恨。面对危险，反映灵敏、沉着应付，一般要比主张以恶制恶安全得多。

别人的南辕北辙，或许是声东击西的伎俩。“不是我不行，是对手太厉害”，这个借口如何呢？

“一将无谋，累死千军”，德能兼备者，多么难得。可惜的是，有德有能者，往往生性倔强、放荡不羁，没有把柄、难以操纵。不为所用，何以是人才？被提拔之人其品性虽然有问题，但为我所用、有服务意识，也不意外。

虽然也是块材料，但没脸没皮、蒸不熟煮不烂，也是百无一用。至于“滚刀肉”，就麻烦了，甚至一可怜怕浪费想利用上，却会造成更大的损失。

人都不要自以为是，不要以为自己最有礼貌，其实在别人的眼里，你并不重要。一只猫不捉耗子，却忙着捉自己的尾巴，如何？

“喝水吗？”“不渴。”“喝吧，喝了就渴了。”因为，水是咸的。

人问：“什么是小人？”我答：“不如自己的人是小人。”这种回答似乎不合理，但慢慢分析，却合逻辑。君子与小人的差别，宛如善与恶、真与伪，只是量级的差别，没有绝对的区分，所以，辩论起来也只是概念的解释问题，难以一致认同。对概念的解释，总会因人而异，比如说“没有道德的人是小人”，那么“什么是道德呢”？还要继续辩论下去。你认为某人是小人，一定是你自己觉得他不行，起码，不如你。一般人总会认为自己是君子，以自己为标准来衡量别人，是人的习惯。

古人有论“大丈夫无私交”，不只是公益思想与知识教化，更是一种社会管理智慧。我们有时需要低头，是因为要吐鱼骨头。

不管是谁，都有疲劳的时候。疲劳无神，表现为入静、禅定、安详。烦恼为菩提，“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久病为良医”，同一道理。

“君子思不出其位”，既是理想的要求，更是客观的陈述。越位，是犯规；造越位，是技术。“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论语》），是孔子对“好学”的一种解释。问题是“就有道而正焉”，其中对“有道”的认识是基础。

不好学，何以为人师？当你还在讨论可不可以干的时候，别人已经干完了。曾经领先与最后取胜，是有区别的。学别人不好，学自己更不好。我们不是别人，所以考虑问题必须扪心自问，设身处地。

不要为了表示你的坦诚而把自己的钥匙交给别人，别人没有用处，自己也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