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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慢慢试吧
——《崔自默美学笔记》（25）
崔自默
[主题词] 数 概念 循环 集合 对应 编号
“有数存焉”，是客观的，比如说恒河沙数，在某个时刻，是确定的，但到底是多少，你不知道；即便你活一万年，你也不可能数清楚——就算是数清楚了，又有什么意义呢？想证明什么呢？
别人知道不知道，大多与你无关，也毋需去刻意证明、显示。自己心中有数，是主观的，但有时只能是感觉，却说不出来。
如何使主观冥合客观，是一大问题，需要在“数”上细致解析。
数，是容易被人忽视的存在，于是，包括很多哲人在内，都仅仅凭借所谓的智慧解决问题，还是纠缠不清楚，究竟“不可说”。比如盲人摸象，需要无穷多个盲人一起摸，再把结论加起来，才是最准确的；然而，“无穷多大”只是一个假想的数字，地球上所有人与“无穷多大”比较，等于零。所以，任何人得出的结论，都只能是假象，换言之，都是偏见。
人都在时间流里存在。时间进步，思维也在进步么？如果说“是”，那么，今天的结论不必听，等待明天再说；如果说“不是”，那么今天的结论也不必听，应该回到过去。这种推理，似乎都与应该“抓住当下”的认识方法有违；那么，还有一个结论就是：我们在保持永恒，无所谓进步不进步。法尔如是，不增不减。
尽精微，致广大，就是要趋近零、趋近无穷大；这两种，恰恰都是不可能的，于是只能成为“理想”。理想，以理想之，不必作现实观。
概念，也许正是统治地球上拥有智慧的人类的思维和行为的最大力量。我们执着于自己认定的道理、理想、真理、法则，而这一切，都是由“概念”组成的。“概念”的解释权，有时不属于某一个或者一些人。
为了弄清楚“概念”的意思，讨个说法、搞个明白，很多人实际上损失惨重。作为学问研究的，口战笔伐，到底还是一堆概念的拆装。“学问是什么？”“学问就是学问。”这种概念定义的方法，是自己循环定义自己，没有价值。于是，对于任何一个概念，只能用其他概念间接定义它；至于“其他概念”，只能用“其他其他概念”间接定义，如是，最后，总会循环回来。跳出这小循环，又堕入那一大循环。
循环，形成宛如数学里的集合样子的东西。一个东西，不属于这个集合，就属于那个集合。什么也不归属的东西，大概没有。
“道不可言”，并不是说道本身不存在，而是说：道不可以言言之。可惜，言为载道之器，我们别无选择。
解释概念用到的工具，是它本身。执柯伐柯，尚且有时间的间歇，来得及；用概念解释概念，就是自己欺骗自己，就是自己妄想抓住自己的头发把自己举起来，能否成功，可以反复去试验一下。
“反复”，需要时间。很多情况是，我们没有时间，来不及、等不起。
如果来得及，就不会有火灾了。所有的遗憾，大多是时间差造成的。“时间决定存在”，很高明。
“一把钥匙开一把锁”，“钥匙”与“锁”形成两个一一对应的集合，没错。这种“对应”，有严密的数字秩序，如果关系混乱，就立即使问题复杂化。比如有一万把钥匙、一万把锁，无序地堆放着，随便给你一把钥匙，去打开它对应的那把锁：最幸运的是第一次成功，几率是1/10000；最不幸的是最后一次成功，几率也是1/10000。最幸运与最不幸，既然都是“最”，就都不容易碰上。
要想说清楚，就要听清楚，这种关系也如钥匙与锁，需要“对应”。对于混乱的钥匙与锁，你只能慢慢试，只要你来得及。对于复杂问题的理解与解释，也许只能慢慢来，等待知音。
如果在这一万把钥匙和一万把锁上，在出厂时就有明晰的编号、条码，一一对应，事情就简单无比。可惜的很，人和事，不是钥匙与锁，在诞生时没有被事先编号，只能在出产后去碰运气，各自走属于自己的命运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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