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心裁”答客问(10)

崔自默

十：完形、分割、集团画、艺术科学

问：画面怎么科学？

答：与物理世界的“场”一样，在人类的知觉世界里，也有一个类似的“视觉场”（visual field）存在，并与人类认知经验的“知觉场”（perceptional field）相关联。

问：这种关联有什么用处？

答：增加审美的未知的快感，恍如回忆、迷醉、做梦。在艺术行为中，艺术家和读者都可以认识这一点并加以利用而完形（Gestalt）。“完形心理学”被称为“场地论”（field theory），不无道理。

问：有这么大的作用？

答：你可以放大试试，无限制地放大。就开启出一个有一个时空、世界。你感觉那么熟悉而又陌生。

问：这就是“视觉场”？需要观者一起参与完成？

答：一起完成“完形”。“完形”在“视觉场”中可以这么认识：在“视觉场”中的各种力量，组合成一个自我完满而平衡的整体。在一个“完形”中，任何元素的改变，都将影响整体以及各部份之本来特性，因此整体是大于或不等于部份之总和。

问：太抽象了。

答：“Gestalt Law”（完形法则），包括相似性、对称性、连续性、封闭性、共同命运及异质同形等法则，这些视觉规律可以帮助读者穿透点线面及空间重重繁琐的造形、色彩、图案、质感、动作等阻隔，完成属于自己的视觉认知。

问：这些法则还比较具体。

答：复杂的符号，你只要分割，无限地分割下去，就细腻了、可解了。

问：到一个点和一根线？

答：一个点或线，被感觉的效果，由它存在于“视觉场”的状态或条件所决定。环境可以影响它。眼中所见，心中所想。视觉元素可以自主组装，然而如何组装，全由各人“心鉴”。

问：有水平高低之分么?

答：评断一位人的视觉表现水准高低，并不只是考量其技术与美学的表现力，还要审视他对存在于“视觉场”内各种元素间关系的敏感力。“完形”越丰富，则说明其创造力越强。

问：可见心鉴，也是心裁？

答：两个概念，是从不同的角度来立论、说理、理解。

问：有什么区别和联系？

答：区别就不说了。在“视觉场”中，能否把画面中的一些视觉元素连结起来，组装成一个有意思的意象或说图象记忆，不仅仅依赖于这些元素之间是否存在知觉上的某种特定的关联性，还依赖于读者的“心裁”。

问：你不是有“集团画”么？什么意思？

答：就是百幅单独成立的小画，可以组合在一起，成为一张大画。

问：为什么要“集团画”？

答：创作起来事半功倍。还有就是针对金融现象，财产分割，那一张画也可以进行分割啊。

问：小画还可以继续分割下去，无穷尽？

答：当然可以，但太小就看不见了。

问：你喜欢把艺术与其他学科联系起来？

答：科学也并不那么神秘、死板。

问：什么是科学？

答：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给科学一个简单的定义：科学，就是分科之学。

答：不断细致化？

答：是的。

问：你讲究艺术研究科学化，有什么意义？

答：先不说有什么其他关于创造的指导意义，起码可以增加审美的乐趣。我愿意使用“艺术科学”一词，也提倡艺术研究的“科学化”，否则，会沉沦在无辜的浪费中。

问：不断科学化就不浪费了？

答：也还会浪费。不过“心裁”画，就不浪费，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