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自默通信集之<<答李志强>>(之32) 

志强兄：

《三皇五帝和北斗星君图浅析》一文在《紫禁城》杂志的发表，是我们一起合作研究汉画像石的开始。

汉画像石是一个很有意味的领域，既是美术艺术的，也是历史文化的，它涉及社会、历史、经济、军事、文化、风俗、考古、雕刻、书画等方方面面。

一般画像石学者虽然有些专门的知识，但缺少你“第一手”的收藏经验。我记得你说很多所谓的“新发现”的汉画像石，其实是某些牟利者伪造的玩意。这种见识，假如不是在第一线的阅历，是无从知晓和说出来的。没有见到原石，没有实物资料，只是根据拓片来揣测研究，误差会积累，以讹传讹，终会贻害后学。

建立在“赝品”资料上的文献研究，基础不牢，学术后果难料。前几天我与萧鸿鸣一起到北京大学找朱良志教授，讨论关于八大山人研究的具体问题。“八大山人学”似乎已经成为显学，但是未必，只是一个表面温度而已。以前的八大山人研究，存在着很多问题，后来的学者以此为依据来讨论，误解与错误是难免的。我们计划编辑《八大山人研究文丛》，不定期地出版最新的研究文章，其中开篇就是勘误以前的错误结论，如此会有些学术价值的。“八大山人学”，应该是高端的东西，要比黄宾虹齐白石等研究难得多，需要的起点高，不是谁都可以随便搀和的。

事情太多，想干与可干的事情也很多，明明也知道很多事情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还不如多休息或画画，但还是觉得于心不忍。放不下，是愚昧的表现，“我执”如此，奈何。

社会活动说来简单，其实需要的也是学问。与人打交道最累，倒不是乐此不疲，正如你所说，不得已也。你的学会和杂志编辑，因为你是有责任心的人，所以就要受累，所以需要合理取舍，不然会浪费太多的精力。

我们预谋的《新汉画像石研究》一书，假如能尽快出版，应该算是好书，起码可以起到新材料的意义。新材料的价值，有时就是学术本身，占有第一手资料，是一个实在，不用太多的想象与理论。

你的《汉代太极图》一文，应该是重要的文章，以前只听你说到一些内容，还想读最后的定稿。因为涉及到“太极”和“八卦”的最早版本与源流，与《周易》关系密切，所以依据你现存的国内“孤本”而理论，绝对是新发现，能让更多的学者尽快读到，应该可以有所启发。

文怀沙翁近来很好，前几天我去看他了。他还会“我行我素”， “吾道一以贯之”，朋友们都关心他老人家。他的“一如既往”，倒也不是要证明给别人看，而是“吾道不孤”，要尽快回复到自己的本来面目。这次“风波”，源于鼠辈们的预谋与突然发难，可以说是措手不及，竟然是在正式的公共媒体上，老人没有想到，朋友们也没有想到，很多有影响的人物也没有想到，好在来日方长。因缘果报，事物自有规律，由它去吧。

有机会再见面。你也保重。

崔自默2009-5-7 23:30

[附录]李志强来函

自默先生：

您好！今天早上打开手机看到您的短信，得知文章已发表很高兴，您为此做了很多卓有成效的工作，十分感谢！

近来我的事情较多，前段时间我被选为市民俗学会副秘书长兼《徐州民俗》杂志编委，事物性工作增加了不少，没人发工资不想干，但由于种种原因没办法。因此对我们的编书工作有所影响，不过我一直在为此努力着。我的另一篇比较重要的文章《汉代太极图》也正在写作之中。其实两者并不矛盾。

又将搞到几张好拓片，到手后寄上。

文老近况可好？但愿文老平安无事。

恭祝夏安！

   李志强2009-5-7 22:17

(崔自默/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