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就存在于我们的现实生活中,很简单。我们有时意识不到或者理解不够深刻,所以,自古以来就有“寓言”和“神话”之说。 世人所遭遇的诸多灾难和不幸,从何而来?这里有个希腊神话,或许从一个角度能说明些什么。潘多拉(Pandora),她是希腊神话中的第一个女人。普罗米修斯盗取天火给人类以后,主神宙斯图谋报复,想出了“美人计”,他命火神赫费斯托斯根据自己的意思用粘土和水捏造出第一个女人,潘多拉。她被赋予了人的声音和力量,同时,阿佛罗狄给了她无比的姿容和媚态,赫耳墨斯给了她非凡的阴险、狡猾、虚伪和辞令,雅典娜给了她极其华丽的服饰,而其他的神业则给了她许多对于人类颇为有害的“赠礼”。随后,她被许嫁给普罗米修斯的弟弟厄皮米修斯,她的嫁妆里面有一只神奇的盒子,内装人类可能发生的种种灾祸,洪水、地震、火灾、战争、掠夺、暴力、奴役、忌妒、仇恨、瘟疫、病毒、疯狂等等。厄皮米修斯不顾其兄普罗米修斯的苦心劝阻,十分高兴地接受了这位美妇。貌美性诈的潘多拉,竟很快把这只魔盒打开,霎那间,所有的罪恶和不幸一齐喷搏而出,飞布人间。留在盒底的,只有“希望”。 从此,“潘多拉魔盒”,用以比喻灾祸的根源。 人类所固有的、莫名的贪欲和野性,一旦开启,便恶性循环,终归酿成人类社会永无休止的人祸。 虽曰神话,然其道理真实。
说到欲望,想起一个英文单词,tantalize,其意思是:激发起无法实现的希望、使人对意欲之物可望不可及,即逗惹。此词也源自一个希腊神话。坦塔洛斯(Tantalus),宙斯和自然女神普洛托之子,因在一个宴会上得罪了诸神,于是被罚入冥界受罪,拘留在一个小湖中央。他口干舌燥,但低头要喝水时,水却顿时四散,总也喝不到。他的头顶上就是一颗长满水果的树,当他伸手要摘果时,树枝顷刻升高,他总也吃不到。他享受的这种非凡待遇,被称之为“坦塔洛斯的痛苦”。 欲望,是人性中最难解之谜,它并不是总也得不到满足的,水和果子之类不成问题;但是,这种追求欲望满足的欲望,却是隐含的、水涨船高的、无休止的,吃饱喝足后还有名利等说不尽的欲望。 “欲望乃痛苦之源”,于是有了人祸,它猛于天灾。资源枯竭、能源危机、人口爆炸、生态失衡、环境污染、核威胁、毒品、恐怖主义。
路是走出来的。人类依靠自己今天的能力,可以在相当程度上把握自己的命运。人类今天的科学技术水平已然很高,知识已然极大丰富,但是,在认识和把握“人性”方面却相对落后。 “进步”,不是科技发展的代名词。进步,至少应该包括物质的(客观的、形而上的)和精神的(主观的、形而下的)两方面。石器时代人类的幻想不过是丰衣足食与生存安宁,为此起码的条件不得以而争服、战斗。到了今天,人类有高明的手段以实现自己的要求,而追求欲望的想象力可谓极大丰富,在一定意义上说,他的要求在实现的同时也在破灭。 创造离不开科学技术。人类在利用科学技术实现创造、满足欲望的同时,也在某种程度上实现了毁灭,对自然也对人类自己,对物质文明也对精神文明。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如果使用不当或者干脆失去控制,其毁灭力等同于创造力般的可怕,可想而知! 海德格尔说:“危险孕育拯救的力量”,“愈是接近危险,通向拯救之路就愈是显得明亮,我们也愈表示怀疑;因为,怀疑是思想的虔敬。”他还说:“科学并不思想。”不会思想的东西,会把我们不知不觉地带向“危险”,我们能不怀疑吗?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老子》第58章) 小时候,游玩在乡间田野,在一片金黄的菜花里面追逐翩翩起舞的蝴蝶,后来知道,它们却是由毛毛虫变来的,但总也难以接受,那么好看的外表怎么会有那么难看的前身呢?怎么又会继续产卵生出令人讨厌的下一代呢? “子曰:以约失之者鲜矣。”(《论语防锶省罚¬“约”,谨慎、约束也。小心从事,就很少犯错误。 今天,我们在不由自主地“享受”日益发达的“创造”成果的时候,对其反动性的“毁灭”进行理所当然的戒备,除却被视为有点对科学创造的傲慢与偏见外,大概不算什么过分罢?
现在,离“科学终结”的日子还远得很,诸如宇宙的命运如何、是否有管理万物的理论、宇宙中只有地球上有人类吗、地球内部怎样运动、地球能供养多少人、地球上的能源能用完吗、记忆的物质起源为何物、人类胚胎怎样由单细胞发育而成、遗传密码能否翻译、物种缘何千差万别等等问题多的是。自然的本源及规律能否允许人类彻底闹明白,这不是我们现在可以回答的问题。但是,在尚未“终结”之前,我们抽空试着回顾和琢磨一下科技与创造的历程,或许会对我们的实际生活有好处。 人类凭借其区别于其他生物的聪明才智,不断着破译着自然的奥秘,他们创造了无数新鲜东西供自己生存的舒适,同时,也已经或多或少地伤害了自然,给了她不恰当的回报。 站在地球上的人口越来越多,自然资源的消耗与日俱增;人类为满足物质生活的不断需求,无休止地进行着工业化生产,于是,大量的工业污染和生活垃圾使地球的环境迅速恶化。然而,人类的生存和发展终究离不开环境与资源。
这里,援引莎士比亚《汉姆雷特》台词里面的一句问话:“创造(生存)还是毁灭,这确实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当然,要创造,不要毁灭。我们不会因为蝴蝶美丽的外表而“迷惑了我们的意志”,我们不要带有大量毁灭基因的创造。 要生存,也要发展,这这确实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科学行之有效,但它就是真理吗?”我们需要思考的问题虽然很多,但如此根本重要的问题却未必遽然可断。 21世纪的钟声即将敲响,现在全世界都在议论一个话题:以怎样的方式来迎接新世纪的到来?在各种方案中,不乏规模空前的欢庆之举。然而,在这许多的“节目”中,是否应该有一种行动,大家什么都不干,默哀、静思、批评和自我批评,回顾人类走过的路,或许,对下个世纪的人类发展有好处。也许,世纪之末,就是多事之秋。
有人说,“地球的未来是人类的产物”,此言自信但未必乐观,喜耶?忧耶? 有人预言,2000年的地球将灭亡,地球灭亡了,作为地球主人的人类(暂且从众)当然也不复存在。这是否是真的?要肯定或者否定这样一个耸人耳目的问题,无疑都会落入无聊的争论;然而,我们是否可以追问,“灭亡”的原因来自哪里?我们在这里没有兴趣作出一幅未来学家的样子,或者故弄玄虚,而只准备谈论一些人类眼前的事情。
(崔自默/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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