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深红爱浅红
——《崔自默美学笔记》(94)
[主题词] 书法校勘 错觉美 误解 关系 现象
还在思考“可爱”与“不爱”的问题,眨眼就三年过去了。
杜甫在《江畔独步寻花》里吟道:“黄师塔前江水东,春光懒困倚微风。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说实在话,此诗水平一般,只有最后一句还可以;但是,也就在这句“可爱深红爱浅红”中的第一个字“可”存在问题。有人也怀疑“可”字的意思难解,还有不少人找出合理的解释并说如何如何之妙,其实,“可”字就是“不”字的误读。
正如《红楼梦》开篇诗中第一句“无材可去补苍天”中的第四字“去”字,与第四句“倩谁记去作奇传”中的第四字“去”字,是重复,问题在于:第一句中的“去”字乃“与”字之误读。
“可”与“不”,“去”与“与”,这些文字的误读,是因为书法墨迹的误读。书法字形相近,在刊刻时坊间误读,以讹传讹,出现所谓的不同版本。“书法校勘学”,是一个值得深入的学科,但对于高手而言属于常识,对于一般学者又因为学问交叉而莫名其妙,不堪享受。
仅从诗意区分,“可爱”与“不爱”不仅仅是犹豫或疑虑的简单美学心态之差别,而是寄托与情怀的大小与否。大诗人如杜甫,还不敢直抒发胸臆么?还至于遮遮掩掩么?深红浅红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
错觉美,要善假利用。“浅红”,是朦胧、不确定,所以可以肆意想象。
有的事情不需要直说,其实背后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只是当局者迷,自以为是、自作多情,罢了。“红杏枝头春意闹”,“多情却被无情恼”,奈何。怪的是,很多事情硬上往自己身上扯,有时还真就天衣无缝、美轮美奂。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戏,目的被误解到“墓地”方才了事。
“义”与“不义”,“孝”与“不孝”,站在不同的立场看待,有时会大异其趣。从科学量化的方法分析,它们只是量级的差别。零点为界点、标准,但坐标可以移动。可见,标准是动态的。移动坐标原点的,可以是有权利的主观个人,也可以是传统的集体观念。
对于不同的时间、地点、人物,条件变化,结论是差异的。没有好事坏事之分,只有好人做的事与坏人做的事之分。店大欺客、客大欺店,事在人为,结果前面是原因;结果也不仅仅是结果,结果也是原因。
“铁”字的简化字“失金为铁”,是从草书而来,但也别有趣味:金子丢失了就还不如铁;即便是路上捡来的金子,也不应该卖铁的价格。
“鼻子底下全是路”,可惜,很多人想不到去问。“眼睛在哪儿?”“在鼻子上边。”“鼻子在哪儿?”“在嘴上边。”“嘴在哪儿?”“在脑袋上。”“脑袋在哪儿?”追问下去,答案迎刃而解。水落石出,等一等,问题就过去了。很多问题不需要解决,越解决也许就越麻烦。
当然,即便你勤快地去追问,也可能遭遇故意指错路的,也还可能碰上老年痴者冠冕堂皇的白日梦呓。碰上,措手不及,谁也没办法。
天下文章一大抄,只是换个说法罢了。科学的艺术与艺术的科学,材料的艺术与艺术的材料,只是改变角度不同,文章就来了。
次序,是关系,是力,是美,是场。围棋,就是个“次序”的艺术。变化与存在,与时间有关。
好的影视片子,是剪辑出来的。美貌的面孔,是鼻子、眼睛和嘴搭配关系好。字典可以告诉每个字的意思,却不能告诉你怎么写出好文章。
“货换货,两头乐。”易货贸易,就是转念,就是不固执,不仅仅是原始社会需要,现代社会更需要。
因高喻大,敢后能先。大,是物质的也上精神的;后,是空间的也是时间的。
绝对的平等关系是没有的。既有“同道”,便有了追随关系。都想上台表演,戏园子就乱了。民主,适可而止。工作像玩儿,玩儿像工作。
我们能发现和解释的,都是现象,不是本质。本质后面,还有本质。所以,只有现象,没有本质。误解多,是正常的。
“人肉也能吃。”“当然,对老虎而言。” 宁撑死,不饿死。
照顾别人,就是照顾自己。不要怂恿朋友去许诺,去犯错误,那是陷人于不义。好马,也需要驾御:既努力鞭策,又要认真操控它奔腾的方向。
“我是跟你闹着玩的。”“别闹了。”谁有资格把严肃的事儿戏化呢?不正经,是釜底抽薪的策略。
“真事儿!”“你还不知道咋回事么?”模糊之问,当时忐忑。
不是苍鹰背叛了大地,而是天空接纳了苍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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