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的

——《崔自默美学笔记》下编（21）

崔自默

[主题词] 必须的  口头禅  虚实  习性  辨证

哪些东西是“必须的”？大概没有。所谓“必须的”，有客观性、物质性，但主观也是客观，精神也是物质。

人说“必须的”，大多只是口头禅。你认定“必须的”是“必须的”，可别人未必。你抹不开面子，你绝对讲究，你守信，你有责任感，你打肿脸充胖子，你牙掉了往肚子里咽，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至于别人，哪有急着给你钱、为帮助你而不惜牺牲一切代价的？各人有各自的活动范围，不是为你活着的，资源开发、共享、整和，一如自然之矿，需要调节操纵之技巧，贵在有度。

风筝，飞得再高也不能离开地上的那根线，否则就不是风筝。人到处奔走、走得虽远，也要回到家，家是他的圆心；迷失之后，回归圆心。心，是不容易找寻和拉近的。松紧有度，还是风筝的那根绳子，得失在瞬息之间。

“必须的”与“那当然”，意思基本一意，但用东北话说“必须的”，就有了味道，有了幽默感。它的妙处在于虚实相间，有无相生，亦真亦假，需要慢慢分析、综合。

口气、口音，有时是关键。同样的几个词句，没有了语气，就完了；所以才“以人为本”，丝不如竹、竹不如肉，竹肉相发。说话听声，锣鼓听音，是常识，必须的。

很多人说自己是“傻人有傻福”，是有预期目的的，显示了他背后的某种心理活动。天下真傻子实在不多，你碰不上。他之所以这么说，是让你觉得牢靠、塌实，放送警惕，缴械投降。不要认死理，不要认老理，不要觉得什么东西是“必须的”，必须的。

万事具备，还要你干吗？虽然可以事半功倍，可以有巧妙的“导火索”，可以链式反映，可以“多米诺效应”，但高度一般都是一点点积累上去的。机会出现在积累中，突破口在于发现。“Don't wait for the best plan, probably there is no best plan”——不要等待最好的计划，也许没有最好的计划。不要等，干就是了，必须的。

虽然要干，但绝对不能傻干，要一以当十，挑拣最有效应的，做那些有“里程碑式”的事件。要提纲挈领、擒贼擒王，必须的；当然不见得都能如愿，否则就没有了差别。

“穷养小子富养女”，家里条件好了，后辈小子体会不出日子的艰苦，不知及时当努力，掌握不了人生经验，没有多少生存本领，却在不知不觉中养就了好吃懒做只图享受的恶习；一旦将来受挫折，可能萎靡不振、一时不容易爬起来。自己教育自己，才最严格、痛苦、有效。“子不教父之过”，“棍棒出孝子”，他偷懒，不求上进，你是为了他好，他将来如果有了出息，一定会感激不尽的；如果娇生惯养，放任自流，他遗憾、抱怨，家长更悔恨。至于棍棒之下都没出息，那就是不知其法其术，不得其门而入，也许就只能认命，驽马鞭策亦不会一日千里，没有办法。另一方面，如果家境贫穷，而养的又是闺女，就培养不出好外表和气质，很难脱离卑贱而趋高贵，还可能在多灾多难中同流合污甚至沦落风尘。天生丽质、出淤泥而不然，而后大吉祥、大富贵，其偶然乎？

存在即合理，躲都躲不了。一命、二运、三风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必须的”，就是道出了这种客观的存在规律。有数存焉，“数”不以人的主观意识为转移。人定胜天，心能转物，是相对的，“转换”需要大力，需要付出非常的代价。付出了，也就上获得了，起码同时发生在精神上。很多路是走出来的，尤其是个人要走的人生之路，它不是依据集体的意见而策划施工出来的。

习惯养就性格，性格决定命运。习性，包括了生活习惯和性格脾气，决定了身体健康状况，以及日常的精神生活、心理状态。精神变化，神经运动，内分泌随之变化；脾气一起，心血来潮，肌肉随之，骨骼应之。身体是个有机体，既合机理，又从命理。病变发生，医药治疗，平衡阴阳，可以恢复常态；如果不能修心养性，习性不改，本性难移，则病根不除，疾乱时至。躯体之老，无多疑惑，然疾病无所谓有，亦无所谓无；内因外因，共同作用，和谐统一，长生久视。

现在电视里一个节目往往被分八瓣，一会儿一遍片头、插几个广告，主持人叠床架屋、解说环节，也是必须的：一来主持人要有事干，需要混个脸熟；二来可以插播产品广告，谋取效益；三来编导记者可以省些镜头，少些劳动量；四来可以给观众就此机会喘息一下，休息一下眼睛，去倒杯茶水或去趟厕所。

遇事要冷静、乐观、辨证，不必以“必须的”理解所谓“必须的”，要一分为二，从两面看。二分再二分，具体而微，乃是中庸之道。要学着调节节奏、欣赏细节、体会幸福，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