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是一种力量
撰文/Atheno[GoTone]
崔自默和左晋两人,是朋友,也是合作伙伴。朋友,始于艺术交流:合作伙伴,始于动漫产业。崔自默是彻底的艺术家,左晋呢,学习艺术出身,现在做着艺术与商业结合的事业口两人站在一起,感觉完全不同,说起话来也是各有各的道,一个是气定神闲侃侃而谈,一个是意气风发慷慨激昂。不过共同的是:都想做点事情,都要坚持到底,都看淡了得失。
崔自默:般若无边
虽然崔自默自己在博客上说这个时代没有大师,可我们依然"戏称"他为崔大师,这昕上去颇有仙风道骨的昧道。他长得很有佛像,也许是因为剃了光头,加上混合了济公和弥勒佛特点的笑脸,站在他的画作《波若无边》旁,俨然个隐于市井的了悟之人。
崔大师的悟语基本上是随口就来,并且永远都是面带微笑。对此,他的解释是:天底下,人想不通的只有两件事生和死,因为这些都不归你管。所以,人生百年需笑三万六干场,天天快乐,你的一生就是快乐的生。
成不了沉默的大多数 王小波写过一篇《沉默的大多数》,他说沉默是种生活方式,我们可以在沉默和话语两种文化中选择。目前看来,崔大师不得不遵从本性,选择了话语。"自默"并不是崔大师的本名,是后改的。改是因为自己话太多,虽然话多说明脑子反应快、聪明伶俐,但正所谓言多必失,崔大师还是希望自己说话慢一点、少点。直想改,可是改了名字却没改了这个脾性。后来自己也想通了,说得多了话自然就会慢慢减少,一来没什么可说的了,再者,说多了别人也未必理解。
崔大师讲究说话要留有余地,而且说话慢也是一件好事,你可以想得更清楚,能看清对方的表情。察言观色很重要,因为我们说话的目的是交流,你得看对方爱昕不爱听,说完了得达到目的,否则就失去了语言本身的意义。但我们很多人都做不到,因为我们不是圣人,即使是按照圣人的方法去做,也实现不了我们的目的。很可惜,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只顾着表达,并不懂得交流。
他也不否认自己是需要出名的,人有各了,才有资格说话,才能有表达和交流的机会。崔大师不明白,为什么有些名人有这样的机会,却没有可表达的。也许,是人家不愿意说?
人总要适应不同的机缘 纵观崔大师的成长轨迹,那是-条跳跃性很强的曲线一一工学学士,理学硕士,文学博士,艺术家。开始的时候,面对如此大的差别,百思不得其解。
崔大师笑,所谓的差别就是我们对人类知识的人为划分,随着人类科学的发展,就分了专业,而这种专业其实是混饭的工具。崔大师对"专业"一词自有解释:专心才是专业。他自己的专业为什么不断转化,因为他专心朝着喜欢的目标前进,知道自己往哪边去,走到现在不过是因了不同的机缘。
你总要适应不同的机缘。比如你出门要往北边走,但北边墙车,你就得转弯,我们要适应不同的路口,做不同的转弯,最后转到正道,走向我们的目标,那些转弯是我们在不同时期采取的不得己的选择。到此,又引出了崔大师的另一番理论:人生有两大学问,一是选择,一是放弃。不同的选择方向的过程中,你在不停地放弃,因为人生行走在路上,各种杂花和风景总会吸引你的注意力,容易分心。尤其人的适应力很强,在习惯了某一种状态之后就不思进取了,但你不能乐不思蜀,你要想到你的目标,继续前进,这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不容易的。你看崔大师,他也不是有意地换了这么多专业,只是自由地随着本性。
不愿为别人做嫁衣 读大学的时候,崔大师就发现自己喜欢美术,到了读研究生,还是喜欢艺术,总觉得这应该是自己业余生活的主要成分,或者是工作。研究生毕业以后做了编辑,实现了从理工科到文科的转变,再到文艺编辑。编辑固然是很不错的工作,可以看很多书,但那是为别人做嫁衣,当你觉得自己比那些书高明的时候,就不能容忍读别人的东西,要让别人读你的东西。
于是,崔大师开始参加很多文艺活动,但是别人总会说,你懂吗,你也不是搞这个的。那好吧,他说,那我就要再考一个博士给人看看。如果你骂博士,你要亮出你的资格,除非你也是博士。崔大师去过社会科学院和北大,但没有找到合适的,也该是机缘巧合,考了范曾大师的博士,成了他老人家的第一个弟子,还是成绩最好的一个。现在崔大师做很多事,都与艺术有关,并且坚持每天画画。2006年,他开了自己的画廊“默艺空间”,还有自己的网站和博客。他很认真地对待这些事,为的是自己的三个个人目标:第一,伟大的艺术家:第二,教育家:第三,思想家。他说主宰人类行为的是思想,但这是一个没有思想的时代,不是我们没有思想,而是没人耐心去读那些思想。这个时代也不缺乏思想家,不缺乏人才,只是需要有人去认定。
听崔自默说理
为道日损 《老子》里的一句话,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也。说的是,学习你可以不断地增加知识,像码砖似的可以越码越多,但修道,真正的学问,精华的东西会越来越少。我们修道就是要把蒙在心灵上的尘垢去除掉,此过程称之为“损”。损到最后至于无为,无为不是什么都不做,而是让你处于一种自然而然的境界。
顺其自然 知其然而然,有人是不知其然而然。青蛙生下来就会游崔自默与恩师范曾泳,它不知道为什么,人游泳是知道道理后学会的。到最后是不期然而然,自然而然,很合理。做什么不是目的性很强,要顺其自然。
人作为个体,还是可以做到顺其自然的,因为中国有三大学问支柱一一儒学,道学,佛学。儒学是生下来为家庭和社会做点事,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一套东西实现不了还有道家那一套,再实现不了还有佛家那一套。相互补充,总会有一条出路。但把一个人放到集体之中,受到的制约就很大了。就像开车过红绿灯,红绿灯坏了,就把你堵住了,进退维谷,你不走,后边的车会按喇叭来骂你,人的个性逐渐丧失掉。人避免不了自己的社会性,只能顺其自然,该怎样就怎样。
开悟 要说开悟,这是一个持续渐进的过程,直到死了才能说开悟。好像吃饱,你永远也吃不饱,除非撑死,这才能证明你吃饱了。你现在说开悟了,可是你明天还会犯错误。我们是在不断完善自己的想法。改变是必然的,绝对的,不变是不可能的,但这种变化是我们在不断完善自己。
左晋的青蛙理论
一只青蛙在温水里煮啊煮,很舒服,最后就热死在里面了,如果在开水里,它一下子就会跳出来。这原本是一个笑话,在左晋的话语里,却变成一个现实说法的残酷例证。照他的话说就是,中国人缺的不是舒服,而是斗志,是怎么去干事业,发展那些落后的产业,别让别人瞧不起。
也是,现在的小孩儿都看外国动画片,哪儿像自己小时候,看的都是《大闹天宫》、《神笔马良》,即使投入了两干万资金去做动画,做出来的也并非很差,可在儿子的眼里,还是不如外国的好。小孩子的话是不掺假的,特别是动漫,让他们喜欢才最重要。
做动画就要做出点民族精神 我从小就喜欢画画,原来的理想是画家、动画家,或者与艺术有关的企业家,后来一直学的也是这个。小时候看的就是《大闹天宫》这类的,日本动画也看过。人家确实有那种精神,爱国的精神。我去过好多国家,人家什么东西都比我们做得好,这是水平和素质的问题。中国的动画落后太多年了,除了经济因素之外,我觉得人应该有一个精神。我常说,做动画是爱国,老是看别人的,追求别人的,自己的就落后了。这个发展需要很多人都有这个精神,还有传统文化和各方面的因素的整合。我现在有危机感,然后就是使命感,我觉得我有责任,两干万做什么行业都能赚钱,为什么投资动漫这个目前来说不会赚钱的行业呢?可是钱怎么花不是花?我们落后外国,但总有-天会赶上的,这是个过程,难道落后就不做了吗?日本人一张动画光盘就拿走你几个亿,咱们得做多少轮船的牛仔裤才能换来那些钱啊,多少血汗啊,人家就一个动画片。前年,曰本人拿一百万跟我合作,给他们加工动漫,我说我要是给你加工,我就不做动画了,我做就做出点民族精神。做云力漫,我们有生产能力,缺的是原创。
动画是长远的事业 有很多人不拿动画当事业,其实这是个长远的事业。前些日子有人问我现在进展怎样了?我的回答是,五年后你再来问我。
今年我们的藏卦羊已经达到国际水准,拿到国外发行了,我们需要很大的资金投入,别人不愿意投资,觉得看不到收益,所以我们只好用自己的钱,还有周围志同道合的朋友的资金。要把那些钱拿来做些对自己对社会都有价值的事情,最后想想,自己还曾经对动画事业做过一点贡献。
我会一直做下去的,而且绝对不会倒闭。我自己的十几家公司没有一家倒闭的,慢慢做吧。已经做了四年多,明年就一定要做出成绩了。我们一直在投入,第一个片子《火星娃学汉字》投入了三百五十万,EP圣收回士成本,业绩非常好,在东南亚地区销售,是唯一一个靠发行收回成本的动画。现在做的片子不能靠发行了,在电视台发行,收入很低。将来就是在做动画的基础上,把周边的产品做好,慢慢就变成产业,我现在开发的动漫产品所得的钱都投入在动漫上了。做什么都有荣誉感,每个人都会有荣誉感,但这个荣誉感有大有小,能不能把中国文化传播出去,这很重要。
庄稼不长年年种 崔大师和左晋是在一次饭局上认识的,之后隔了-T两年,再次相遇,言谈甚欢,发现很投缘,逐渐走在一起。左晋这几年关注动漫产业,崔大师也磨刀霍霍参与其中。用他的话说,艺术家也要掌握产业化和国际化。
动漫是把艺术和教育思想性结合起来的一种传播手段,所谓教育要面向未来,那么你的行为也要面向未来。崔大师已经看到,动?曼要出精品,必须整合资源。首先整合文化和经济的关系,没有大文化的进入,动漫永远上不去。其次,经济与经济必须强强联合。再有就是深度的人文关怀和人性关怀,感动人的是人性的、细节的东西。
说到动漫的前景,崔大师点不急,庄稼不长年年种不就行了嘛,长不长你不知道,但要坚持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