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恋无聊的日子
文/ 崔自默
偶尔坐在茶馆,听琴,喝茶,看闲书,小憩,幻想自己身栖于岩边,看岭上闲云,或者是正躺在乡间田边的树荫之下,揣摩那种纯粹的无所事事的感觉。
无所事事的感觉,在我的记忆中,大概少时居乡下时曾经有过,在大学毕业后的一段简单的日子里,也曾经有过。无所事事,应该说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既然活着,总得主动些、积极些,干点什么有意义的事情。
为了干些有意义的事情,便不得已而奔忙,尤其在城市,大家攀比,欲望无边,彼此都疲累不堪。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即使有,也常常被勤快人捕捉到。有意义的事情不见得每个人都有机会干,于是,退求其次,选择些自己觉得有意思的事情做。做累了时,便开始寻思闲适;可闲适,绝对是忙人的权利,无所事事的人,其自以为的闲适,只是无聊罢了。
“我思故我在”,我欣赏这句话。很多地方自己不能亲临,很多事情自己不能亲为,只有靠思来完成。思,是形而上的,是超越了形而下的物质的存在,是高尚、崇高,是可以相对地拥有无穷无尽的丰富的一切。思理为妙,神与物游,靠了思,可以接千载、游万仞,摆脱眼前的苦恼,拥有哪怕瞬间的理想的生存状态。
思,也会累的,正如拧动万花筒,总会有奇幻的图案出现着,拧累了,放下来,就什么也没有了。思,又有什么大用呢?我在电梯里,置身这幽闭的空间,在两面镜子中间,顿然发现无数的“我”——那是两面镜子的互相映照的结果。因因果果,镜镜象象,是没有穷尽的,——对于世界的道理的“思”,辨证地无穷尽地继续下去,大概也是这样。“再思可也”,三思甚至多思、踌躇、狐疑、犹豫,彷徨、徘徊、踯躅,最后真就没有了前进的勇气。
“容止若思”,就够了。很多事情,其实未必真需要去想、真需要去做,但如何判断呢该与不该呢?于是,我真的开始越来越怀恋过去曾经有过的无聊的日子,那是绝对的浪漫的日子,可惜,那只是过去,只能存在于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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