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外面的声响,扯远了我的思绪。我顿然忘却了身边远道而来的至友,忘却了眼前桌子上那热热的普洱茶,忘却了我现在身处的这个诺大的城市。
今年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忙碌的一年。人都说,忙碌是走运的象征,也是事业的表现。“busy”——“business”,一忙碌,也就有了事情、生意、事业,也许真是这样子。
但是,我真是很想再过以前那悠闲的日子,或许那时还有几分懒散,甚至无聊,但总觉得没有什么精神的负担。
手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春节就临近了。同事们纷纷订得了回家的车票,他们要回家与父母团聚,回到完全属于自己的故乡。
我忽然有一种无家可归的感觉……
办公室一下子变得空荡了许多。外面是零星的远近的鞭炮,我嗅到了年根儿底下那特有的气息。这是第九个春节不回老家过了。我羡慕能继续在老家探亲过年的朋友,羡慕他们有回家的感觉。这个大城市也是家,但我绝对找不到少时到了年根儿底下的那种兴奋之感,却反而增添了一种意外的恐慌,甚至是一种巨大的空虚之感。
到了岁尾,一晚上过去,就又开始了新的一年。这种节奏,我似乎感到它越来越快,这也许就是人生在进入成年之后的最大的感触与感伤。不是因为临近过年而快乐,而是因为临近过年而缺憾,于是,便希望慢慢地来,来了便很快地过去。
就在偶尔也能听到爆竹声的城市里,我想象着我生长过的那个老家的小院子,想象过去它的热闹与今天它的寂寞。还是手里的工作,使我暂时忘却思考过去而产生的失落,也忘却思考现在而产生的苦恼。
明天,就是正月初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