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乐雅事 容易长生
——读何永泽《红尘朱迹》随笔
文/崔自默
从培尔兄处回来,本想稍作午休以醒酒,不料一时疏忽,把自己锁在了门外。我只好踱进小园,找个湖边荫凉处的木椅坐下,周围无人,安静,我看高低远近的各种树,将谢尽了的各种花,绿草丛中一大一小两块石头,听不知名的鸟叫,感觉初夏的微风。这时,手里最宜有点什么东西来读,于是,我从兜里掏出刚拿到的何永泽先生的个人资料和一本题为《红尘朱迹》的巴掌大的册页。何永泽先生,只闻其人,未曾谋面;没有见过面,读其印如见其人,亦不遗憾;虽说毕竟有些隔膜,好在可以消除我那“因人论艺”的毛病。
何永泽,在书法与篆刻方面的成就,可谓蜚然。他幼承庭训,聪颖明敏,又承名师指点,肯苦练,加之博览群涉,于文章艺事,至今收获丰厚则无足怪也。
篆刻,虽说是小技,但可以有“大钟之鸣”,常人难得其秘奥。一个真正懂得篆刻艺术的人,在纵览了古今篆刻艺术的发生和发展的全貌以后,应该是有所思考的,不光是对于篆刻艺术其本身的内涵,还包括对社会的和个人的、客观的和主观的等诸多因素;因为,任何一门艺术,都是所谓“技进乎道”的,只停留在技法(甚至更高一点的“风格”问题)上来谈论与某个人有关的复杂事情,远远不够。
当然,技法等“形而下”的问题不是不可以谈。何永泽的篆刻,其取径是清晰的,他掌握了古玺、肖形、鸟虫篆、汉印以及砖刻、造像等的精神,并吸收了晚清各流派的精华,其中当有吴昌硕、来楚生或者齐白石。他讲究的是古朴典雅、平中寓奇,所以不俗不野,不泥古亦不随时俯仰。他对篆刻艺术有自己的理解:对“线条与构成的科学认识,是分析、掌握和发展篆刻艺术的法门”,并认为:篆刻艺术的视觉性的“悦情作用表现为:一、兴奋作用;二、镇静作用”。
我所理解的何永泽说的篆刻艺术的“科学认识”是:篆刻艺术应有相当的理性成分,因为篆刻不等于拿刀子在石料上刻划。另外,我完全同意他说的篆刻艺术的“悦情作用”,不然,搞篆刻干什么?而且,我更愿意把它理解为是一种自觉自愿自足的娱情行为,而不是时下人们热衷的东西;物欲,并非谁都能轻易得到的。
忽然日已西斜,家人回来开门,我到屋里桌旁,仍然体会着刚才坐在园中木椅上的感觉。平日忙碌,无暇到楼下的小园转转,虽说周围的风景是这样的难得。自然中的风景,也在纸上,在眼中,在心里,这种感觉,原来这般容易。
1998年5月30日于湖西小楼竹窗
总共1页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