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胄艺术简论
文/崔自默
黄胄是新中国建立以来最杰出的人物画家,这个结论的得出,需要综合艺术与人生等诸多因素,其中包括人生阅历、艺术风格、创作数量以及社会影响。
从艺术生平和创作实践来分析,黄胄的艺术可以大致分为:新中国成立前的学习期、新中国成立后的创作成熟期和文革后的创作高峰期。
白石虾、悲鸿马、作人鱼、可染牛、黄胄驴,如此简单的一个概说,则属于外行之语,是低估了黄胄的艺术才能。有着多方面艺术才能的黄胄,意在笔先,落墨酣畅,走兽、花鸟无所不善,无论是尺幅小品还是人物众多、场面复杂宏阔的巨构,他都能酣畅淋漓地表现,信手拈来,别开生面。他之所以有如此全面的创作才能,与大量的绘画实践分不来。黄胄扎根生活,深入民间,汲取艺术最鲜活的营养。他从速写入手,熟能生巧,逐渐形成自己鲜明的国画语言和笔墨符号。
黄胄人物画独具自家风范,他画面塑造的人物特色鲜明,从整体构图到人物造型、从笔墨线条到色彩搭配,都极具才气。对于中国画而言,大幅的创作如果没有天才的统揽全局的能力、准确的造型本事、高超的笔墨技巧、深透的生活经验,都是难以完成的,甚至是难以想象的。在黄胄的很多巨作中,画面上人物、马驴牛、车碾农具、庄稼以及远处山景、近处花草,和谐而丰收的喜气充盈画面。主次分明,远近参差,疏密有秩,设色和谐,让人叹为观止。
笔墨当随时代。传世的经典,只能是史诗般的巨作。没有时代特征的中国传统绘画,只能作为文人的书斋墨戏与情趣表达。时代内涵与历史意义,使黄胄脱颖而出,并与其他人物画家区分开来。事实上,很多有时代背景的作品,虽然与今读者生活情况有所差异,但内里有内涵的积极而内美的精神,确有着永恒的穿透力,时读时新。
燕赵中原的孕育,西北黄土的滋养,军旅生活的冶炼,造就了黄胄“必攻不守”的“从生活中来,到生活中去”的艺术人生。七八岁时即见出绘画天才的黄胄,十几岁便完成了大量的写生实践,21岁的黄泛区写生已见气象,24岁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深入陕西、甘肃、青海、新疆等部队采访,创作了大量的速写、漫画、连环画、宣传画,26岁时便得到徐悲鸿先生的夸赞,允为“前途未可限量”。
“我敢于画画,主要是在生活中摸爬滚打画的”,“在那样广阔的大地上艰苦劳动,我激动得不得了,不会画也要硬上。有自己的感受,就可以勇敢地忠诚地努力画出来”,在他的回忆录中,黄胄如是说。——这就是一个质朴而伟大的艺术家,对质朴而伟大的生活的礼赞。大艺术是生命的寄托,是人生的夙愿。
来源于生活,来源于传统,造就了黄胄先生独特的艺术风格。他的练习与创作相结合的道路,不但留下了大量的作品,也产生出有高度有质量的绝对精品。“人物新,意境新,手法新”,邓拓在黄胄38岁时撰文有此评论,的确中肯。黄胄的“彩墨人物画”创作,独具风神气度,能抓住人物的个性特征和地域风情,豪放而壮美,旨趣在于歌颂劳动与力量之美,给人一种奋发进取、自强不息的精神,那不仅仅是画技的展示,更是人格与人性魅力的张扬。
黄胄人物画的独特地位,值得在中国美术史上大书一笔。他是建国以后产生的中国画大师,是继徐悲鸿、蒋兆和之后最有影响力和典范意义的人物画家。真实的情绪和天才的技法,融合古今与中西,探索创新,在中国画走向现代的进程中,黄胄先生起着不可替代的枢纽作用,也很有启示意义。他没有机械地经由文人画套路,也没有经过学院式的所谓系统而正规的训练,而是依托于蕴涵了无限真情与活力的现实,从辛勤的实践中,开辟出一条理想现实主义的新路。
艺术知音的积淀是市场空间发展的基础,黄胄的伟大艺术以震撼心灵的力量,成为中国绘画史上的宝贵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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