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李之柔
文/崔自默
收到兄的邮件,我首先看你的书画作品,感到很欣喜。
欣喜的是,兄开始在为文为诗的同时,作书作画;而且,出手很不凡。尤其喜欢你写的我魏碑书法《海不辞水》一作,下笔有规矩、有力度、有神采。《我也未放下》一画,人物造型有特点,而上面的大篇幅行书题字,既不与画面相冲突,又有配景的意思,而且书法潇洒自然,似不经意。
好的书画,与好的诗词一样,是自然而然之物。胸中有了储备,受到一时情绪的激发,便喷薄而出,不受技法的限制,而且往往精品迭出。
艺术与其它技术一样,“无他,为手熟耳”。熟悉再熟悉,技近乎道之后,可以游刃有余了,借题发挥,左右逢源,从心所欲而无不合意会心。
现在能作古诗词的人少之又少了,而兄不但坚持作,且数量可观,日有进境,令人钦佩。作诗词我不是内行,但我喜欢。每次收到兄发来的诗词新作,我都会很感慨。一来为兄的好情致与好才华,一是为自己终日惶惶,不知所之。有时候,好像总在十字路口,有很多选择,无所适从。人生在大多情形下,可选择的条件和方向多了,不是幸福,而是痛苦;因为只能选择其一,所以选择的同时,就意味着必须要放弃很多。
理想与现实,是有距离的;而艺术存在,可以弥而补之。生活中我们已然很熟悉,但读到彼此的艺术之作,除了浪漫之外,还是觉得有异样的感受。
作诗词,选择情绪,选择韵律,选择词句,大概也是这样吧?怎样从很多可能性之中,把握住最合适最确切的所在,需要本事。老子说“为学日益,为道日损”,就是讲究去掉浮华,守道以约,用最简练的形式,传达最丰富的内容。我想,好的诗词之作,也应该是这样子吧?
所以,我最喜欢兄诗词中最有情绪同时也最直截了当的作品。也许这是我的偏爱,我喜欢言简意赅的东西;当然词藻锦绣我也欣赏,因为那也很难弄,但总不喜欢,总觉得有几分做作。作诗文如做人,不应该忸怩,应该直抵本心,痛快淋漓,否则不必要的环节太多,就太累赘,太耽误工夫。
“禅味焉需经中品,唤月来、共伴菩提树,我与汝,吃茶去。”(《贺新郎·吃茶去》)——我喜欢道兄的这种古韵新声,既有传统,又别开生面。“聊由黑白味空明,胜负随缘且纵横。局定何须生杀手,任他冷眼笑输赢。”(《弈》)“不羡神仙洞里天,饥时食粟困时眠。闲呼造化毫端至,直扫风云八百年。”(《题无住轩》)——这则很有自家炉灶,胸襟胸怀、气象气度,一览无余。作书作画,为文为诗,要的就是这种自由自在的惬意心境与放达心态,否则在信息时代的商品经济潮流中,就彻底没了意思。
我们的艺术作品,大多为自己,也正因此,可以任意而为,否则就失去了本来面目。
“需要指出的是,屈原与几千年来史册中所有的大师、英雄相仿,也是位‘箭垛’似的人物,后人将心中的寄托有意无意的加诸在他的身上,使得屈原的形象日益的‘高’、‘大’、‘全’,日益的理想化”;“《离骚》的确有很多很多的‘牢骚’成份在,但是屈原将个人的情感融入大爱中,把自己的‘牢骚’化作了我国古代文学史上最长的抒情诗,乃至成为诗人的代表作,这在古今文学史上也是不多见的”。——兄在《读屈子赋散记》一文中,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艺术与社会的关联性与复杂性。针对同样一个文本,后人会根据自己的水平与需要,做出不同的解读与判断,我们在当下的今天,就无法去预测和迎合了。
所谓成功,是相对的。只要有了行走的方向与目标,那么,道不远人,坚持走自己的路,一以贯之,就可以时刻品尝到成功的快慰。愿与兄共勉。
[附录]之柔来函
崔兄你好:
弟的诗文作品拟明年春将出版,主要由三部分组成:第一部分是诗词一百三十余首;第二部分是习诗散记八篇,主要是读屈原、李白等诗人的一些体会;第三部分是附录,为诗词入门的一些常识。里面插图十余幅,是我的书画习作。
如能蒙兄在百忙中评点几句,斯为小弟大幸。今将作品呈上请审阅,请批评。之柔 2009-12-15 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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