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雷世荣书法集
——兼论“势”
文/崔自默
艺术家的作品其气局的大小,直接取决于艺术家其人。无论是书法还是绘画,基本不会偏差。作为军人的雷世荣,中气弥漫,内力十足,笔墨的凝聚力强,让人感觉有构造雄伟结构的强烈愿望,所以读之也容易产生激动,此其优点所在。
一幅作品,章法很重要。作为整体的布局谋篇,要照顾到方方面面,不能仅仅沉溺于一端一隅,其中,“得势”是一个重要的创作思路。艺术品之能“得势”者,必须先培养艺术家的独特灵性,渐渐萌发出一种观物的独特视角,见人未见、思出人表,然后书写于尺幅之内。势,是由形而生发出的神,是形之最动人处,是触目惊心之所在。形势、气势、局势、声势与势态、势要、势力、势头,依之可参悟势之与形、气、局、声以及态、要、力之关系。王羲之《笔势论》有论:“悬针垂露之踪,难为体制;扬波腾气之势,足可迷人”,“势形象体,变貌犹同,逐势瞻颜,高低有趣”。形而生势,有形有势,笔墨之道在焉。
雷世荣深知兵法,故能自然地运用于书法。“势”者,力执也,盛力权也。奇正相生,不主故常,为兵法要妙。章法、结体、笔法、墨法,有奇有正、有刚有柔、有方有圆、有安有危,宛如兵家之操胜券。“势者,意中之神理也”,王夫之《薑斋诗话》有是说,的确高明。书法艺术之着重于“势”,在于研究了视觉效果的缩形、定形、定势之术,使一定的面积内,有收有放,有起有伏,势因形长。在尺幅之内宛转屈伸、擒纵自如,“势”的产生,肯定不仅在于单纯的可见的实形上,而更在由有限的形引申出的虚形处、无画处,与气、张力、馀味、象外之象、弦外之音等审美概念特性一致。
习书多年的雷世荣,一定在思考一个问题,就是如何化熟为生,因为,一旦笔熟练了,就形成了一定的书写习惯,那奇崛的生辣之势,就不容易产生,即便产生,也容易做作地着相。势,由笔而出,但又不能以笔尽出,歪斜、奇崛容易得势,但过犹不及,剑拔弩张、虚张声势,不是善势。“执正而驭奇”,是求势的辨证法。除奇正之外,尚有刚柔、方圆等对立因素,造势与取势,在善于利用方与圆的转安动静,收平中见奇之功。初睹似奇,再观反正,其势蕴藉,最是有力。这颇可启发人,也是几乎所有艺术家努力的方向,书法家尤不例外。
在创作中,雷世荣掌握了轻重节奏的变化,有“结”有“解”,使其作品具有了一定的书写情趣。但是,戏有戏眼,禅有禅眼,诗有诗眼,句有句眼,画有画眼,书有书眼;有眼则情生,情生则动人,此动人之处,还落实于“势”之一字。于是,探讨和开发“势”,应该是雷世荣的一大任务。而后,在书写中,构图得当,笔墨得法,主次分明,字有情态,欹侧、错落、掩映、参差、呼应、揖让、穿插等等,在“瞬间”发生,成为永恒的佳作。
书此与雷世荣先生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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