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书法小议
文/崔自默
在此之所以用“女子书法”这个词汇,是我觉得“女性”、“妇女”或者“女人”等词,与“书法”这个词摆放在一起时,便不妥当,也不雅致。“子”,放在谁的名字后面,都是尊称,也因此都让人愉快。
女子搞书法,向来就不是稀罕事,而是文明的一个象征。“三从”“四德”,虽然历来被渲染得天下皆知,但女子的自由和发展,似乎从来也不曾被彻底束缚住,这,不能不说是女子的胜利和社会发展的必然。
世称“卫夫人”的卫铄,在东晋那个书法艺术空前繁荣的时代,就卓然独步;被美誉为“书圣”的王羲之,在早年时就师事于她。论及卫铄的书法,后人有诸如“碎玉壶之冰,烂瑶台之月;婉然芳树,穆若清风”(《书断》)和“插花舞女,低昂芙蓉;又若美女登台,仙娥弄影;又若红莲映水,碧沼浮霞”(《古今书评》)之类的形容。此外,古代著名的女子大书家,尚有东汉蔡琰,东晋谢道韫,唐代吴彩鸾、薛涛,宋代马盼,明代薛素素,清代韩约素,等等;只可惜,她们的书迹,一如她们的笑貌音容那样,早已不得而见了。
文学家、艺术家、史学家以及政治家、教育家、发明家、军事将领的出现,在女子当中,也一直不曾间断过。至于女子书法,其创作队伍的正式面世、大规模前行,尽显风流与才华,并因之使得女子书家获得史无前例的地位,则可以说是本世纪尤其是建国以来五十年间的事。女子为繁荣文化艺术而作出的诸多贡献,已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女子书法,既然有了这个名目,那么,它是否就一定能与男子书法区别开来?换言之,面对一幅书法作品,如果不在作者括号里注明“女”字,谁能断定其出女子之手?显然不大可能。女子书法,有游寿一路的粗犷的;而男子书法,也有梅兰芳一路细腻的。当代书坛,流尚时风甚烈,女子书法之面目,亦被卷随其中。观女子墨迹,虽说多姿多样、争艳斗奇不是坏事,但我还是喜欢娟秀的小楷或者流美的行书,至少也是灵动的小草,若再录些花间词、写些婉约派,读之足可悦目娱心、藏而宝之;若夫巨制长篇,粗笔狂墨,只顾与男子齐驱并驾、徒显阳刚之气矣,然则未尝流露女子自家颜色,睹之令人敬畏远之,总感遗憾。
1999年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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