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美的愉悦
——读梁青的画
文/崔自默
在见到梁青本人后不久,我看到了她的画。感动我的不仅是她在国外各国的艺术教学、艺术实践、艺术之旅和艺术成绩,更是她的画作本身。
“观看先于语言”,英国艺术评论家约翰·伯杰等坚持这样的观点,我以为非常有道理。绘画,有它独特独立的表述语言,不需要过多的旁注和解说。梁青的画,也是这样,明白而清晰地透露出作者的意思。
为了创作,梁青是痴迷的、忘我的,有着非凡绘画天赋的她,有时不敢坐到画案前,因为她知道,一旦坐下去,又有可能一天下来不吃不喝。梁青出生于北京,五岁开始学中国写意花鸟画,逝者如斯,忽焉廿五载过去,她的那分热爱和激情只增无减。
梁青有着所有有成就的绘画者的痛苦,那是攀岩者般的痛苦,那是探险者般的痛苦,找方向不易,而每前行一步,不知要付出多少力气和时光。自幼习《芥子园》和《十竹斋》画谱的她,对中国传统的绘画技法和理念可谓深谙熟稔,但是,在她游历美国期间,在学习了西方绘画经典和现代绘画之后,她的彷徨和烦恼,我相信是真实的。如何让西方人明白你的作品,是一件极难的事情,尤其是文化背景的莫大的反差,使得这一任务更为艰巨。“摹然回首,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萌发融汇中西绘画之长的念头,在今天看来,也许是梁青在绘画艺术上最大的选择和机遇。
融汇中西,说来简单,倘非自己实践,其中难处,又有谁人知?中国绘画的材料笔、墨、纸、色彩和皴、擦、点、染、勾、勒等技法,她怎么也割舍不掉,也根本不愿意割舍掉。她利用西方绘画光影、色调、空间、肌理等特长,来丰富自己的画面,于是,作品中的树木、花草、人物、山川活跃起来,平增一股别致韵味。梁青说这是中国式的抽象画,因为她使用的所有“原料”,都是中国式的。梁青的尝试,得到西方人的肯定,说通过观赏梁青的画,对中国画有了新的认识。
然而,梁青的尝试和探索还只是刚刚起步,路漫漫,她离开最后的成功还遥远得很;我之所以如是说,不是拿一般的尺子来衡量她,而是用大师的标准来要求她。单就“融汇中西”这一思路而言,其余地便大得很,前行的成功者若林风眠等,可以为鉴。章法、结构、色彩、用笔、造形、意境、符号等等因素,其可拓延的空间更无限量。
最近,她受约请,为北京申奥特意创作了《晨光》一作,门楼、城墙、绿树与晨曦、金光交相掩映,别有境界。我在欣赏之余,提出问题和意见,然后听梁青自己的想法。梁青的坦呈直言,使我开始认识她。我一向以为,试图只通过观看绘画这一物件,把反馈回信息完全解读出来,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所以,我在品评作品之际,一定希望与作者本人交流。“画如其人”,我对此四字坚信无疑。梁青,其人其画,真实不虚、契合统一。自己的猜测与作者的意图相侔,不是一种审美的愉悦么?
“神与物游”,梁青作画是愉悦的。她的菊花清雅拔尘,她的牡丹雍容大度,她的风中芦苇跌宕有姿,她的花边女人绰约有情。颜色,足以绚迷常人之眼目,艺术家亦不例外,不过,画家如梁青者,对它颖悟有加,而后赋予更美的形式和更好的内容。悦己娱人,善莫大焉。
2001/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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