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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家书法小释
文/崔自默
“画家书法”，似乎是个不确切的说法，因为，它可以有“画家的书法”、“画家型书法”等不同解释，这就像说“文人画”不等于“文人的画”一样。
翻阅书法史，不难发现，有不少书法家，同时也是画家，而且，大凡开宗立派的大画家，也同时是空前绝后的大书家。文仝、苏轼、米芾、赵孟 、董其昌、倪瓒、徐渭、金农、黄慎、石涛、朱耷、龚贤、傅山、赵之谦、吴昌硕以至齐白石、黄宾虹、陈师曾、张大千、徐悲鸿、丰子恺、刘海粟、林散之、潘天寿、李可染、李苦禅、吴作人、陆俨少、何海霞、赖少其、启功，等等，从古到今，莫不如是，此则颇发人思索。他们之所以如此，除却各自天性、学问、修养等诸多原因外，均系真正的文人画家这一点，尤值得注意。
出色的画家，其书法中，感性逾越理性、趣味超过理法，于章法、结体、笔法、墨法等方面，更有意识，还要讲究线条质感的多变与内涵的丰富，以及题款与画面的完美协调。至于一般水平的画家，充其量也只能使他的字与他的画配搭起来不难看，他是在画字而不是在写字，其字也几乎谈不上什么“法度”“规矩”，单独拿出来画面，根本就不成立；甚者连题跋都不敢，落名盖印而已。
画法可以通（非“同”）书法，其理可以“一律”，但是，书法与画法绝对是两回事；“书画同源”、“以书入画”与“以画入书”等说法，千万不能作简单而偏执的俗解。
兼具书家资格的画家，他不但曾经于书法著力深研，而且还能推陈出新，终开自家户牖。齐白石尝谓：“苦临碑帖至死不变者，为死于碑下”，读之可以解惑；在他的书法和篆刻中，还能找出多少《三公山》、《天发神谶》和李北海的影子？
画家中，不乏别调独奏者，如郑燮、虚谷、徐生翁、陈子庄、石鲁、王子武、韩羽等，他们的书法，乃各自审美意趣、风格追求之独到使然，又性情、气质之自然流露也；此类书法，非其人不能为之，故虽可赏而不可学。
1999年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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