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忘于江湖”
---《新科技启蒙》闲话
文/崔自默
比尔·李(Bill li)《新科技启蒙》书影
《新科技启蒙》,当然是谈新兴的科学与技术的书;但我在此想谈谈读它的一些感受时,却极想用“相忘于江湖”这样一个题目,如此,并非故作矜奇之态,实在是有其原委的。
本书作者叫比尔·李,他是我读研究生时的同学,我们彼此友善、朝夕相处,所以了解较多。那时,我们所学的专业一样,都是自动化,只是所攻课题不同而已。此外,我们的兴趣也大异:我对科技以外的东西感兴趣,尤其对传统文化和艺术之类情有独衷;他则对现代科技前沿的景况了如指掌,尤其是对计算机的操作与应用,熟若游戏。
比尔·李极聪明,有善于动脑,是江西人,1973年生人,属牛,16岁入北航,20岁考取我国智能信息处理专家吴今培教授的研究生,从事模糊逻辑、神经网络、专家系统和智能故障诊断等领域的交叉研究,不久创立自己的“比尔工作室(Bill Studio)”。近年,他关注当代科技特别是信息技术的发展,致力于新科技的宣传与普及。他认为,科普的重任,乃是将深奥的学问阐释为浅显的常识。基于这样的理念,数年来他在某些报刊专栏上撰写了一批科普短文,现在,他又结合了一些相关的前沿科技资讯,裒辑成册,即这本《新科技启蒙》。
科技老照片、太空新征程、电脑新伴侣、通信新视野、网络新时空、交通新干线、制造新天地、材料新构架、激光新亮点、生命新探索、军事新概念、能源新动力、海洋新家园、绿色新世界、科技新纪元等等,在此援录了该书的主要章目,最多也只能模糊地勾勒它的轮廓,至于它的视野之宏阔、才思之敏辩、行文之简约、笔调之幽默,则决非我用一段陈词冗句所可传达,所以留待读者去各自欣赏、品味,也许才是更妥贴的。
我和比尔·李兴趣的差异以及研究方向的分野,并不影响我们广泛而又细致的交流。每当聚在一起喝茶的时候,他喜欢谈到文艺作品的问题,我则时常涉及科技发展的情况。于是,有意无意之间,我们会对科技的进步发出惊叹,随即对人文的往昔产生怅思。记得我曾经对他说,你来尽量鼓吹科技的诸多好处,我来竭力指摘它的众般弊病,这样一个东西接一个东西,一个反问接一个反问,经过无数次细节上的辩驳,我们的焦点很快便落在“究竟有什么用”---这个科技与人文的大问题上。执此“大问题”,似可用以量度科技或者人文的最终价值,也可调解它们之间无休无谓的争端。在物质上永不满足地享受新科技的成果,并不排斥大家在精神上偶尔追慕那诗意生存的家园。一味地固执一端,以己之长攻人之短,无疑是愚蠢蒙昧的。要么在家平淡地厮守,要么出门去闯荡一番,没有新奇和风险,也不会有太大的出息,这是常理。还有一点是肯定的,在21世纪,新科技仍然是通行无碍的“护照”,人们的现实与理想之间的冲突,将愈演愈烈。但是无论如何,寻求科技与人文的联袂,营造人类与自然的和谐,实现“天人合一”的理想,道远任重。
前天,比尔·李把这本书放到我手里,并告诉我近日他要远赴加拿大多伦多工作。我知道,在那里他将另辟一片新天地。在分手的时候,他对我说,让我们“相忘于江湖”罢。我一下子变得很不轻松起来,没想到,一向对科技知识谙稔的他,竟能说出这样的话,而且这般的恺切豁达。“鱼相忘乎江湖,人相忘乎道术”,他在此刻引用《庄子·大宗师》篇中的这句话,或另有深意在焉。
1999年11月6日
(《新科技启蒙》,中国劳动社会保障出版社,1999年10月,定价23.8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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