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绪繁谐看情致
——读陈平山水
文/ 崔自默
赏画如读诗文,必须其有意思。没有意思的画,绝对不是好画。
多年以来,虽然没有什么交往,但对陈平的山水画,我的确也读过不少,总觉得内中意绪繁谐,情致绵渺,不是那种可以容易明白的作品。
不容易明白的东西,是好还是不好?谁也没有资格定义,谁也没有标准论断。因人而异,对于生活中的物的评论是如此,对于艺术品的审美价值的认定,也不会超越这个认识水准。
费洼山庄,是陈平梦里的家山故园,在那里,曾经留下些什么难以释怀的故事或者多少挂念,只要他自己不说,外人只能猜测。属于一个人内心深处的奥妙,基本很难与旁人共享,所以,即便深谙文理艺事的刘彦和,也发出了“知音其难”的感慨。发大音者,不以口鼻而以心,是故听大音者,亦当不以耳而以心;交心其难,所以知音必稀。要想摆脱这种感慨,消化这些欣赏时彼此之间的隔膜与难度,只有去切身地体验、去剖析、去静听。有此思想准备,再看陈平的家山,其音淡惋,盈盈然似露湿清弦,知是人间别有此一境界。
陈平的山水,有强烈的视觉态度,读者只需看上一眼,便可以在脑际残留许久。画面中间部分是有门有屋脊,旁侧有人有牛,周围有禾有塘有树有丘,高处有云有气有峰有天,而这些部件,叠加起来,共同诉说出一股难以名状的意绪。这种意绪,营造出一种异样的氛围,提醒人开始思考形而上的所在,暂时脱离眼前画面上的东西。即便他近期的颜色开始轻松与明快,笔墨也轻松随意些,但仍有这种挥之弗去的因子存在,附着在于一点一划一晕一染之间。
情致之于艺术品,大概不是谁都可以随便获得的。陈平喜欢填词、谱曲,与他书法、刻印一并成为他综合的品位,一并来表现他个人的生存状况,即便不是大幅山水而是写竹小品,也是这样。只要是性情所趋,一定历久而不辍,因是,则有以异于常俗而足以济画之韵致。今世画家中,不是没有无所癖好之人,大抵画也与其人一样,没有什么意思,更与依仁游艺的高要求甚远。
陈平似乎不怎么善于言谈表达,这种感受,是从他说话时的口吻和表情得来的印象。他的画语,则似乎与他的言语区分,相对确切得多,虽然也有上述的所谓难明之旨。笔墨,一如言语,永远也跟不上意思之所在,因为它们都属于外在的器具,只能仿佛那需要仿佛的实质,却不是其本身。乃知赏情致之作,欲曲尽其意,惬入肝脾,实非易事,即便是所谓随缘应物、各得其所,亦岂可作轻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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