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李一良的画

                                                文/崔自默

学问并不神秘，处处留心皆学问。假学问到处都可以看到，所谓“表面文章”是也；而真正的学问，却很朴实、普通、普遍，但是即便它就在身边，道不远人，一般人也未必能注意到它，领会到其中的真义，所谓“大道甚夷”是也。

道理不神秘，画理也一样的朴素而本色，接下来关键的问题所在，是体现什么、如何体现、体现到什么程度的问题。体现什么，是文化追求和精神层面的东西，不便朝夕间解决；而“体现”的过程，却无形中铸就了一个画家的艺术道路和成就。

我看到李一良的画时，首先觉得他是一个认真作画的人。对学问、对道理，尤其是对画理，只有用心的人，才可能有望进步。李一良的画中，有工笔草虫，那需要细心的态度，有慎独的精神支持，在自娱自乐中，转化情绪，锻炼笔墨，抒发艺术意欲，实践技进乎道的过程。还有，他的梅花有喜气，那是在传统的文人的“苦涩”一路上，另开出的户牖，更容易接近普通读者，赢得阅读的审美快感。他画的梅花，尝试着用不同的技法，色彩也变化着，但都透露出他的追求，无一不是一种傲骨的娇媚，是平常心，是“乐其日用之常”的渗透和个例。他的梅花，大多很茂密，有一股蓊郁之气盎然于画面，与天地氤氲贯通。在梅花布置的不远处，他喜欢使用有色彩的衬景，或谓之曰云，或谓之曰山，或谓之曰石，或谓之曰丛林，总之，那既拉开了空间的距离，又充实了一种氛围，平添出一种可以琢磨的内涵。

李一良所作的《傲霜》这类的画，已经有构图意识，或为S型，或为U型，或为Y型，使得画面更容易整齐，更有装饰味道。装饰性，就是美术性，美观是必须具备的，其中有规则存在。牡丹的富贵气，菊花的雅致之气，竹子的劲节之气，葡萄的可人之气，玉兰的清脱之气，都是美观的范畴，悬诸壁面，自有一种引导人的作用。他的竹子，大胆地使用色彩，并期求它们的和谐。而他的一些梅花作品，树干更有装饰性的味道，那应该是他探索创新的思考和展现。他的荷花，笔墨沉实，可以见出画家本人的心态和品格。

画家的品格，由综合素质决定，最终决定画作的艺术水准，以及画家的个人成就，那其实是与社会其他方面相关联的一个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这种作用，虽然有时间接，但从长远的眼光看，作用却无比巨大。

画道微茫，愿与李一良同志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