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岂好辩哉?不得已耳。”
——答雅昌艺术网友(1)
崔自默
【按】我仓促捉笔,写就《我的态度:坚决支持范曾先生,坚决反对郭庆祥等》一篇短文,发在雅昌艺术网博客。不久下面便有众多网友留言,褒贬不一,见仁见智,读之有感,乃检复之。横线前面引号之内句子为原留言,横线后面的言语为本人所写。
“真是人在江湖。”——“予岂好辩哉?不得已耳。”
“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事已至此,悔之晚矣,安慰。”——适可而止。谁曰不可?
“老师怀疑学生,你还辩解干嘛呢?就是真的又怎么样呢?你们师徒俩很热闹,绝了!”——事出有因啊!倘非明眼慧心,莫名其妙。我不是愿意热闹,而是“被热闹”着啊。
“支持范曾,恩师徒弟不会害师傅。我们绘画者希望都支持范老,让他们说去吧!他说他的说的太过分!评判者评判你的、不要指责画界本人、人家辛苦几十年、你在干什么、各走各的道。”——客观的朋友,值得尊敬。
“真相谁知道?!微妙太微妙。”——清者自清。
“题目用了‘坚决支持’,‘坚决反对’,再来个‘坚决打倒’就更好了!真是越描越黑,难道你还兼你的老师不够黑么?你此种说法对百姓说去,人信的。但到雅昌来说,我怀疑你对你的老师居心叵测了,不厚道啊!收你为徒,范大师真是冤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技进乎道’”。——有几个人真正读懂这四个字呢?“不平家”还没有读懂,就早已开始“愤愤地磨墨”,大批我对于“流水作业”的学术分析与评判了。噫嘻,夫复何言……
“我应该表面我的态度。”——态度而已,未必有用,但很重要,有资可鉴。
“自默老弟,咱们也算是老网友了,我真替你脸红。”——“新诗就是这么个东西,没有意境,只有感觉,是么?”“只要有感觉,有时就足够了。”
“来看看,不发言。所有的内情俺都不清楚,不清楚就不发言。”——“知者不言,言者不知。”“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诗有可解、不可解、不必解。”虽知不知,不得已耳。
“坚决不支持崔先生支持范先生!”——感谢阁下爱护我。然则吾师有事,学生岂能袖手旁观?
“痛打范曾等落水狗,以正视听。”——我平日丑恶至于令人痛打么?荣幸。
“越描越黑啊 !”——我没有越描,也不感觉到越黑。“群众对你有意见”,这种说法是文革遗风,应该摒弃。
“给范先生添乱了。”——不是我添乱,是被添乱,被觉得添乱,被认为添乱。起码,我的学术主张和专业分析,是有益于真正的文化批评和艺术主张的。
“又出来丢人了,佩服佩服。”——我主要是刻苦创作精品,偶尔出来透透风,当然也可以算是“丢人”,但窃以为还不值得佩服。
“范、文的走狗!”——我与范曾、文怀沙二先生有学术渊源,当然是难逃“干系”的。“走狗”是过去旧社会封建主义的说法,用“党羽”比较好。但“走狗”一词,被艺术界广为使用,且并无丧气之意,却多谦逊之态,如齐白石翁愿为徐青藤“阶下走狗”。众人认为我是范、文“走狗”,问题不大;倘若二先生也将我视为“走狗”,倒是很悲哀了。不过,我倒还不至于愚钝到被兔死狗烹的地步吧。一笑。
“刘五老兄在天上肯定乐:看看你们多累!真是的,范三弟也不知累!让弟子们也跟着累!嗨,还是我们炳森大哥舒服啊。看着这众生……”——我很感激刘炳森先生!我在他老人家去世后第三天首先在《人民政协报》发表怀念他的文章。记得有一次在美术馆我遇到刘先生,他对我提到某些人,并告诫我说:学问可以学一点,但人品不能学。
“不要再给范曾先生添乱了!我就纳闷了,范先生怎么会有你这么笨蛋的学生!如此,范先生就会原谅你了?”——“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我不聪明是肯定的,但说“笨蛋”也还不至于;当然,说“笨蛋”也可以。
“范曾所有的行事,必然会有他今天的结果,你也不大可不必多言。”——我也问“干卿何事?”但仍觉得袖手旁观不行,直接缘由是我6年前拍摄的赞扬范曾先生画技的图片,被今天作为攻击先生的图证,不顾我的文字说明,公然被大量地歪曲利用。是可忍乎?但投鼠忌器,我还是明白的。
“本来大家把这事都淡忘了,这笨徒弟又出来描,范大师不烦才怪。”——《北京晚报》出文章,又貌似公平正义,那我也来“表演”吧。
“这下好了,你倒是更出名了。”——真的?固然如此,料非我愿。
“有你们这帮好学生,老范真是窝囊烦心透顶了!”——假如范曾先生都像我……当然,我是成就最差的一个。但我愿意努力,我相信,我是范先生的骄傲!
“你这样出来澄清,说不定有人说你借此宣传自己,哈哈。”——说不定?借此宣传自己,也未尝不可。发展是硬道理。人微言轻,我希望自己进步,没错吧?
“范师崔徒,一对活宝。”——谢谢。
“已经害了人家,就赶快闭嘴为好。不管师傅好不好,徒弟是不能评价的。”——“已经害了”是一种看法,我倒不那么认为。其实,任何事物发展都有辩证性,正反互动。另外,“不管师傅好不好”,该说时似乎就应该说,尤其是好处,是应该评价的。好处不说,连闪光处都隐晦掉,外人哪里知道?岂非罪过。
“支持亲爱的崔子!看看那么多的关注,真是让您费神了!辛苦了喽。”——我费心,才出东西啊!文章“因事而作”,“不愤不作”啊!契机,即此意。费心,勤奋者躲不开。
“尊重事实,恪守中立。”——谨记教诲。今天与一位出色的企业家聊天时,他虽是“外行”,但也这么劝诫我,不要做“牺牲品”。我一向的主张和做法,都是“尊重事实”的;至于“恪守中立”,似乎宛如中庸之道,很难做到。什么叫中立、适度?何况感情因素在里面。
“咱听说了一些……自默真对不起老师的栽培。所以,自默老弟,为你着想,最好保持沉默。”——也难说,来日方长。我一般会选择沉默;但沉默,一般是在先开口之后。先拿起,再放下。
“大义灭亲”,中国缺少这类英雄!艺术界更缺少!为什么不被动做一次呢!——“大义灭亲”?此说真正意图何在?为范曾先生好?为我好?还是为大众为艺术好?让我作伤害老师的“英雄”,绝不可以!!!“被动做”,也不可以!!!“宁人负我,我不负人”!历史上的众叛亲离,看似有得有失,但实际上,牺牲很大了。虽然出于大义、大仁,真正的君子、大人,有时正如孔子与孟子所倡导,言不必信、行不必果,但真正的能读懂、能理解的知音君子又有几人?更多的是被误解、曲解、中伤、造谣,以讹传讹,辗转反侧,以至于到最后真相无人能识。奈何?不辩,就是了。
“真是窝心的事喔。”——奈何?知情者、明眼人、厚道君,终归可贵。
“好画没多少,事非一箩筐。吃饱了撑的。可叹。如此‘大师’实则小丑。演吧。画是演出来的。”——不知此言是说范先生还是说我?说我是“小丑”也行,但我不同意你说“画是演出来的”,应该是反讽吧?那么句尾就应该是问号加叹号。
“流水式作画,远非范曾一人。我见过很多这样作画的画家,有的甚至是很有名的老画家,有的已经去世。流水式作画无非是为了成品快。作为商品画,当然是出产品越快越好。商品画不是创作,不需要一一构图,不怕重复,不怕千篇一律。一稿画一百张,轮到买家那里,一人还轮不到一张呢。自古至今,为什么很多画家的作品重复的多呢,尤其以卖画为生的画家,原因大概就在这里。”——遇到这样的明白人,不需要再多解释,会心处不必再远啊!“六十耳顺”,觉得太阳底下还有新鲜事、奇怪事,并大加口诛笔伐的主,能说明他什么?敏感、聪明、有学问?不!揣着明白装糊涂,无事生非,另有所图罢了。
“坚决支持范曾先生!坚决反对郭庆祥等!”崔自默先生以为还在搞文化大革命,范大师都已起诉到法院了。重要的是证据。这口号一喊法庭都不要调查,这个喊口号的“活宝”就是活证据。还夸奖自己的老师“宽宏大量”愿和解,郭先生“小人”不同意和解。就因这个“活宝”玩了一个“借刀杀人”范曾和郭先生都是上了“活宝”的当了。——妙!此事细节,倒可以这般深入挖掘、引申,宛如下棋、演戏、梦呓,可以无限想象衍生下去。钱钟书先生在《宋诗选注》序言中,提到欣赏到诗外十万八千里,真真“白日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