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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自默通信选》之《答可航》之 (24)
可航：
劳动是快乐的。学习是快乐的。
勤奋即天才——天才的标志之一，是不知疲倦；实际上，是乐此不疲，是知之好之乐之。
幸福即智慧——智商高的标志之一，是快乐；既有能力提高物质条件，又有条件转化精神因素——如此，顺时应势，见机行事，左右逢源，不知不觉中，度过了大多人所谓“痛苦”的岁月。也在此过程中，有了所谓的成功与成就。
目标即成功——一个人的目标究竟何在？难以尽言，是他的浪漫理想，也是他的痴心妄想，总之，他必须要有所方向地坚持着行走下去，并为之付出牺牲与代价。
牺牲即浪漫——得失相间，没有牺牲与代价，能量何以平衡？
孔子《幽兰操》曰：“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众香拱之，幽幽其芳。不采而佩，于兰何伤？以日以年，我行四方。文王梦熊，渭水泱泱。采而佩之，奕奕清芳。雪霜茂茂，蕾蕾于冬。君子之守，子孙之昌。”韩愈《幽兰操》曰：“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不采而佩，于兰何伤？今天之旋，其曷为然。我行四方，以日以年。雪霜贸贸，荠麦之茂。子如不伤，我不尔觏。荠麦之茂，荠麦之有。君子之伤，君子之守。”
“不采而佩，于兰何伤？”“君子之伤”，大概来源于“君子之守”。有所操所守乃有所伤所感，所谓“不平则鸣”；然而有所操守而又能安之若素，才可以自在三昧。
于是我顺手和作《幽兰操》，曰：“兰之猗猗，幽幽其香。众香芸芸，我自信芳。不采而佩，于兰何伤？以日以年，我行我方。山之峨峨，水之泱泱。无言祝语，莫漫轻狂。但为春风，默守冬长。君子能守，可得永昌。”
什么是“快乐”呢？快乐的层次和方面应该有哪些呢？
当然，不仅仅是“快乐”不能当饭吃，世界上没有东西可以当饭吃，只有饭才能当饭吃。
庄子说“以不平平，其平也不平”。按常理，正常人似乎很多，实际上未必。在精神病眼里，大概都是精神病。按照自然界鸟语的水准，所有最高级的语言学家也都是白痴。
“精神病”或者叫“疯子”，有的是彻底的真实的不得已的存在，也有战术的虚伪佯装的情况。我在《为道日损》里其实已经谈到过。借酒发疯，是一特例。
崔自默2010-5-2 21:59
[附录]可航来函
自默吾师：
五一节快乐！
这个是属于劳动者的节日，我要把最诚挚的问候献给您。在我心中，您是最勤奋的脑力与体力工作者！您面壁画画，一连几个小时，因为胳膊是竖着的，时间一长，血液就不往手上流了，手麻了，放下来甩甩接着画；您写文章，一天的进度是数千甚至上万字，对着电脑屏幕废寝忘食，眼睛特别疲劳，出门要戴墨镜。您有多久没逛逛公园？有多久没陪家人进过商店？有多久没和好友聚会？又有多久，没给自己放过一个略微长点儿的假期了？
前几日去看您，给您送信和报纸，顺便捎去一束鲜花，您笑着答谢我，开玩笑说：“别总送我花，把花店里的花买光了怎么办？”我听了您的话，却一点也笑不出来，我心中偷偷想：学生看望老师，送老师花，那是做学生的本分呀。更何况，春天过了，夏天来了，我敬爱的老师却天天忙着创作，没有时间去大自然中散散步，那么，我就把鲜花从大自然中带到老师的书房里吧，这样，您也能在忙碌的工作中呼吸到些许清新的空气了。
昨晚和朋友们聚会，做了个有趣的心理测试：请排列五样对于你来说最重要的东西，可以是抽象的，也可以是具体的。我的回答是：其一，快乐；其二，自由；其三，健康；其四，求知；其五，知音。接下来的步骤：请从这五样东西中删除四个，留下一个你最无法割舍的。我的回答是：快乐。
分析结果：你最终留下的，应该是最符合社会现实和传统价值观的东西。周围的朋友们纷纷留下的那样东西，不是“家庭”、就是“父母”，测试似乎挺准，在现实中，这两样东西不是最符合传统价值观么？而对于我这个选择“快乐”的“另类”，大家都表示不可思议，甚至不可理喻，“快乐”是什么？“快乐”能当饭吃么？精神病！
精神病，哈哈，让我突然想到您提到的那个《参考消息》中的文章：天才或具潜能者都是精神病，至少有轻微的精神问题。其实，此前您也在文章中多次提到过“精神病”的问题，排除病理上的因素不谈，究竟什么属于“精神病”范围呢？行为思维“怪异”，不被“正常人”理解？照这个思路，如果我能理解“精神病患者”，那我必定也是“精神病患者”了？这样定义实在太肤浅了，人类和宇宙的复杂状况，远远超出我们能够解释的范围。我倒希望自己能发现和明白更多世界更高级的奥秘，那个时候，我的想法势必不能被“正常人”所理解，我就当个“快乐”的“精神病患者”！
可惜，我们生活在“正常”的环境中，我们的行为规范只有符合“正常”的思维模式，才不会为人们所误解，才不会被社会所“唾弃”。那些杰出的，“不正常”的人，该是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被“正常”社会接受和认可，并作为“先锋”为大众所标榜呢？
歌德有首浪漫的爱情诗，叫作《我把心儿遗忘在了海德堡》；此时，我则把心儿遗忘在了外太空……我曾问您：“是因爱而觉美，还是因美而觉爱？”记得您的回答是：“美为物在，爱是我觉，既作名观，无有先后。” 今天，我则想问您：“精神病”这个话题可以列入您“美学笔记”的范畴么？有多少“精神病艺术家”创作出来的，是无以伦比的美的杰作呀！
深更半夜，原谅我“神经兮兮”给您写信，净谈些“不着调”的话题。
盼您百忙中阅复。
可航 2010-5-1 0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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