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山海经2》局部
文/崔自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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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经2局部/2007/崔自默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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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对于很多东西,我们自以为弄明白了,其实,还差得远。
随便拿一个东西,即便是你眼前最熟悉的,也是这样。只要你盯着它看,就会立即发现陌生,令人窒息而恐怖的陌生感。在电梯的封闭空间,你把明亮的四壁作镜子,来观照一下自己,近点,再近一点,直至你的脑袋与镜子里的“他”相接触,然后面面相觑,你来感受一下。看,“那竟然是我”!我是谁?这应该是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中庸》所谓“尽精微,致广大”,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虽然学者可以轻而易举地背诵它,名士也可以随意地作为口头禅来说道,但是所谓“尽”,究竟是没有尽头的。无限接近,就是“尽”,那是一个过程,一个理想实验,永远也无法实现。
《山海经2》,是我随意拍摄的司空见惯的物象,我把它做成汉画拓片的效果,不管怎样得之随意,我发现,里面似乎的确函孕了无比丰富的内容。
这个物象本来存在,没有注意它就等于没有,注意而没有拍摄、拍摄而没有思考,也等于没有。没有与“没有”,也有实与名的差别、量级的差别。至于我所谓的《山海经2》,是我给它的一个偶然的命名,“它”本来不存在,是我让它诞生,并开始赋予它说法、意义、价值。
《山海经》是什么东西,是一本书,一本前人根据天才的想象编辑的书。想象,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天知道。偶合或雷同,是合理的,符合概率统计,可怕的是把想象当作学术,并混淆真与假,去牵强附会,然后妥帖无比、丝丝入扣、天衣无缝。
偶然与必然,很难说清楚,因为诉说的角度根本不同。
整张图粗略看起来,意象极模糊,很难与具体的文字描述吻合,但颇有古奥之意,恍兮惚兮,似乎触手可及,但执象而求、咫尺千里,徒有形似、握手已违。命之曰《山海经2》,也许是我的一个懒散的做法,随意给它一个名字,当然,我还可以命名为别的;只是“山海经”三个字因为比较常见,所以比“无题”之类的名字更容易被借题发挥、产生联想。容易“按图索骥”产生联想,是得,但思路也就容易被之拘束、局限,得失相兼,瞬息间事,难以尽言。
“赋予”,很多意义都是被赋予的,其实本无所谓有无。觉得有就有,认为无就无;虽然客观存在,但主观的否认毕竟容易得多。多惑多得、少惑少得、不惑不得,心中有眼中才有,这都是主观的能动作用,白日见鬼、指鹿为马,也源于此一原因,只是更为偏激罢了。
通篇似乎已经领略完毕,然而,继续盯住,想象下去,比如选取局部来观察,又会进入另一番境界。“继续”的实践,是一个使认识不断升华的契机,是一个无限的过程。“无限”,是一个时间概念。时间,使很多东西无限起来。心力,也使很多东西无限起来;它可大可小,所谓见识、胸襟、气度等等,都包括并区别在其中。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认识、学识、见识、知识,有次第之别,细微之处,难以仿佛。模糊而大,是道;具体而微,是道。选取一个细节、截取一个局部,盯着看,会立即把已经解决的问题玄虚起来。只要继续追问下去,问题一定出现。讨个说法,究竟有没有说法,天知道。
现代物理学告诉我们,物质也许是可以无限地继续分下去的,只是到底能分到什么境界,要依靠越来越先进的工具。没有工具,就没有任务的实现,但工具的获取,本身就依靠科技的进步,有时也不完全可以操控在预料之内。科技,本身并不科技。科技掌握于人,但人不是科技。
这是一个怎样的境域呢?熟悉而又陌生。《山海经2》是模糊处理的结果,至于它的局部更是模糊的模糊。本来没什么,庸人自扰,于是奥妙无穷,我认为这是学问的另一种阐释方法。这种东西俯拾即是,只是我们不见得有时间去面对、处理、解读、认知。随缘,也只能随缘。随缘、遂愿、如意,是要控制在欲望之下的。求知,亦如是。
如果有精力有时间,心里又有足够的用以联想的资质与作料,那么这种局部的局部模糊的模糊的游戏,可以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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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经2/2007年/保定/崔自默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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