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过月照上人，见其为文怀沙先生造像，白描清丽，特为传神。上有文怀沙先生自题句：“一沙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一沙”是双关语：一为化用“一花一世界”句，芥子纳须弥意；一即指文怀沙翁，“一沙一天堂”。“一叶”亦是双指：一为佛语“一叶一菩提”、“一叶一如来”；一为文翁手拈一叶茶，颇有拈花微笑之禅意。

是作之缘起，是与月照上人同游云南丽江时，我建议上人定制自己品牌普洱茶，日常品用或馈赠友人。上人深许，乃名之“月照普洱”。归后同访文怀沙翁，又有“怀沙普洱”之倡。

读是作，忽想起当年我的导师范曾先生尝为文怀沙翁作有一白描像，文翁请槐聚先生钱钟书题句。钱钟书遂有赞一首，句云：“文子振奇越世，范生超诣传神。画品居上之上，化人现身外身。”其中第一第四句为赞文怀沙先生其人，第二第三句为赞范曾先生其艺。

记得一次请文翁赐号时，他说“自默”应该对“无言”，以相为表里呼应。文翁又问我属相，我说属羊；他说钱钟书属狗，其名“默存”即是“黑犬才子”之组合。

余请借画像归，乘兴提笔，作赞一首，乃步默存钱钟书先生之韵也。句云：

    燕叟放达应世，

    上人游戏通神。

    巨匠成法中法，

    圣贤立身后身。

燕叟文怀沙翁，生性放达，从容应世，所以长生。月照上人修为禅宗，自在三昧，游戏神通。艺术之道，为智慧之学，当尊无法而法，乃可成就法中之法。至于圣贤之思，在乎立德立身立言，可谓身后有身，传之久远。

风云际会，时代移人，因缘凑泊，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