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平生半日闲

——文怀沙翁为我题画题签

      2007年5月22日，雨。写文章到10：00点，与月照上人约往文怀沙先生处。我开车，前几年上人每来京，均如是，奔走京城，效率颇高。

文老常年借榻永安宾馆，每次我都直接到文化沙龙，二号楼居室却是第一次上来。门上贴着一张红纸，上面写了五个福字，是文老的手笔。

文翁正患眼疾，总是为社会和朋友四地奔波，这样也好借机休养数日。我看到柜上贴着一张字，是文老书写的绕口令，句云“黑化肥发灰，灰化肥发黑。黑化肥挥发会发灰，灰化肥发黑会挥发”，还跋道：“念三遍迎金猪年大吉大利。书赠迎春。丙戌除夜。”

天不晴朗，我眼睛也感觉迷糊，也许用眼过度，休眠不足。早晨忽然感觉不愿写东西，告诉月照上人，上人曰“善”。事物总是这样，只要经过了、体验了，才会明白。

小芳沏天目山绿茶。喝茶，等文老。我顺手勾画房间布置，成一草图。

近11时，文老起。月照上人示编辑《文庄谐集》稿样。文老与毛主席在十三陵水库的合影，出版社说需要报批。书中《老子》句有一字之误，可以读通，但文老坚持重写，不可始作俑而以讹传讹。

月照上人说，自默若入道，则我三人儒释道全了。文翁说，那可厉害了，但不必着相。又谈到与人交往细节，坏人好办，远离即无烦恼，好人难办，因情爱而生烦恼。文老总结说：“爱情就是狗皮膏药。”我把带来的一册《对影丛书·击空明集》给文老，是册我曾经作序，是文怀沙翁与月照上人的合集。我请文老题字，就写刚才的句子。文老说，你序言写的好，越来越简明通透，难能可贵。文老写到：“谨以此小册为自默祈福、祈寿、祈吉祥。爱是狗皮膏，应作如是观。爱与不著，共证无上菩提。丁亥夏，燕叟文怀沙和南。”

“共证无上菩提”，这是文老经常使用的句子，也是他学问和人生的目标，我愿从之。

这时，阿姨和小芳回来，看到我画的房间速写，都说好，小芳还想收藏。我说，还是在宣纸上画画好，好看也好保存。小芳说，今天大家情绪好，一会下去到沙龙就画，我答应。

11：30，大家到沙龙。文老补写了“演”和“诚”两字，我裁纸，请文老顺便给我题个书签：《莫得忒什》——这是我以后思想随笔系列的总称。文老说，这名字有点怪，我说是英文“meditation”的译音，有静思、默想、禅定的意味。

桌上有一张老纸，文老说还没舍得用，小芳说正好请崔博士画画。我拿起笔，三分钟，完成。文老惊讶：“你画的怎么这么快，还这么好；你的成就，一定远远超越你的老师。”我连忙谦虚，我知道老人家总是在鼓励我、鞭策我。文老起身，给画题字，句云：“蜻蜓点水浑无赖，又惹小鱼窥嫩荷。丁亥夏为自默即兴作题。”文老用句，总是以诙谐意趣出，可谓思有别才，这也是他心胸寄托的一个象征。文翁之所以身心康健，良有以也。

文老又给我一本书，名字叫《唐太宗的〈汤泉铭〉与文怀沙的〈汤泉赋〉》，里面是文老作赋并书写的《汤泉赋》，与唐太宗的文字与书法呼应。文老还说，毛泽东书法的来源，就是唐太宗的《温泉名》，我翻阅看，“风”“长”等字形势与结构，异曲同工。

文老还给我日本的漆器印盒，阿姨给我糖果说带给儿子。连吃带拿，满载而归。

雨仍在下。在楼下的粥店，我与月照上人一起吃最简单的午餐。我告诉上人，与文老这样的大师交往，有很多东西都值得记下，否则总是忙碌，很快这些事情就忘记了。上人说，不写也好，写也好；不过既然你能写，还是多写一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