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崔自默
文/张九千
世上欠债者种种,有借钱债、有感情债、有人情债、有得失债,我欠崔自默的则是文债。他为我的画集《心象集——九千水墨状态》作了一篇序,我答应回赠一篇,故而就欠了文债。画画的写文章实在费劲,感情多于笔墨,劳神个把月,方将此文诌成,真是有点赶鸭子上树……
认识崔自默在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当时交往不多,每次撞见,彼此必高兴地问“忙啥呢”?他总嘻嘻一笑。“装傻”,没等你将他看明白,他却早已把你看了个通透。
进入21世纪,自默的消息突然变得多了起来,常有电话和搞笑的信息发来,几次相见,知道他已完成博士学位,调离工人出版社,在中国艺术研究院主编《中华文化画报》。做编辑工作是要很有些社会活动能力的,做杂志的编辑工作,更需要八面来风。也许是找到了适合他发挥的平台,自默忙的不亦乐乎,话多了,事多了,一部车伴着他整日东奔西走,雷励风行。从他出的一期期画报中,可以感觉到他对传统文化与当代文化的彰显力,感觉到自默思想观念的图文传递,作为编辑人的苦心经营与视觉关注,跃然其间。
这个时代,人们都在忙碌,忙碌的意义和价值,今人恐怕很难判断,我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更应该成为当下的哲学追问。有的人在忙碌中充分使用了生命的光和热,有的人则基本上是在消解生命的进程中庸碌着、茫然着。人的差别,在于有的人贪欲于温饱后的是是非非,而有的人则是在进取中不断追求着超越的可能。自默深深地懂得超越的道与理,从大学工科出身、到计算机的硕士学位,再到读国画大师范曾的第一个博士生,他拾阶而上,理论与实践同在,知而获智!
懂得爱心者,会将爱视作一种永恒,视作一种取慧于心的动力。自默在《从前》一书中,即以平实叙事而毫无藻饰的笔调,将其人生中最最真实的情愫和记忆昭示出来,尤其是对父母情爱的表达,穿透了个人情感的局限,延展为某些共性共鸣的“场”。从中,读者可以窥见他朴素的情感源渊,以及他聪明觉智的本根所在。
艺术的本源,是生活经验下生命情感的张扬,而审美经验则来自于基本生存环境、人文环境和知识领域的综合指向。自默选择古代的八大山人为研究对象,可谓站在巨人的肩上、立于大家的身旁来观察世事,体会物理,品味艺术。他仿佛是戴了一幅“夜视镜”,目标明确地几乎无了障碍,这从他所著的《为道日损——八大山人画语解读》一书中,可以显见。他的国学知觉的深厚,以及对中国文人画及美学精要的理解高度,均为不凡;有了这些学而知之的艺术经验,自默绘画与书法自然有了依托。
当今画事繁荣,盛世之下文人艺术家的社会地位日见尊重,画画的,职业的、非职业的,于江湖之上各显神通,标准早已被多缘取代了单一,空间的变化自然也使良秀不齐,大浪淘沙的规则自然会在市场游戏规则的反复洗牌中澄清出永恒来。艺术的高度,始终与文化的高度相一致,艺术家能否依附于某一种文化,依靠自己的文化经验和哲学思考,至于表达艺术样式的语境意味和风格体系,恐怕最终依赖于心的诉求高度。
自默因有了丰富的学识素养,其艺术创作必然是有源之水,有本之木,生成的只是一个过程而已。“发展才是硬道理”,他有理性,刻苦实践,大量笔墨创作,认真思考,逐渐完善,日见精进,他的收获,与他丰富的积累和探索相关联。
自默的发展,在计划中变化着,2005年的他常手执一块大手机,快言快语中不停地勾写记录下,在行走、茶饭、交往之中,完成了50万字的《乙酉日记》,在他的“自默文化网”上,动态地时效传递,与朋友和读者交流,既影响了他人,也影响了自己。他不断积累和丰富自己,思维更加敏锐。2006年,自默急转于画廊画室的实施,将自己的作品已完成的和未完成的在绘制进程中的一一陈展开来,在各式来往的友人的视觉中,继续深入。他的行为在参与和被参与中宣扬着,毫不掩饰地寻求着对话,表征为后现代艺术的某些气象——这种坦然的做法,是需要些自信和观念的,路怎么走,他自有计划。
记得自默曾在一次电话里对我说:“我们是走路的人,不是修路的人……”我曾为此言中的道理深思。确实,人的生命是有限的,选择机遇、判断是非、衡量得失,对于有志于成功者而言,至关重要。鲁迅曰“世上本没有路,走的多了便成了路”,但是正如老子所说的“大道甚夷,而民好径”,大道为共性,径为个性,创造的个性基于共性,融于共性。成功是学识、能力和社会认同的合力。自默感谢当下社会的包容与多缘,因为价值和观念的多重标准,才有了更多宽广的可选择之路。我相信自默是一个有准备的人,背着行囊,走属于他自己的路,开出一条崭新的宽阔的大道。
2006.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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